此時滕期的導師正品着茶滑動屏幕了解近期新聞和事件,一連刷到好幾個論文相關話題和研究生請教論文撰寫的帖子和視頻。
這些帖子記錄的内容都很熟悉,她低頭沉吟,忽然依稀想起還沒查看自己學生提交的論文。
正好現在時間充裕,她便一通翻找記錄,好一會兒才找到并打開快要過期的文檔附件。
當論文内容彈出,清晰展現在面前,她宛如石化,又扶眼鏡湊近屏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這寫的是什麼?
内容不夠嚴謹,引用不規範,連格式都沒調整好,有幾行像亂碼一樣。
這是考上研究生的人能寫出來的東西嗎?她指導了那麼久結果連這最基本的都沒聽進去?
她頓時氣血上湧,趕緊用力掐人中,深呼吸幾次後劈手打去電話。
彭嵘依照正常速度領着人繼續往前走,以正常語氣和滕期談論SCI論文發表的話題。
她也沒想到這次任務速度會這麼快,她自個兒都有點措手不及。
她遵循禮拜的指示行動,誰知滕期沒以平日的習慣沿街走,提前四五分鐘來到這裡,闖進自己視野中。
滕期偏巧在今天心血來潮抄近路,也抄近路走向死亡。
這不是她能決定的,現在隻能寄希望于燕逸岫她們能極限想出辦法來了。
天要偏向禮拜,如果她們沒法逆天改命,那就怪不了任何人了,一切順其自然。
畢竟她可不會犯傻,為了個不認識的人暴露,害自己丢了小命。
彭嵘抱起手臂,食指在衣袖上悠哉悠哉敲着,歪頭凝視什麼都不知情、還滿懷興奮滔滔不絕的滕期,眉一揚,眼底浮出和善的笑。
真好奇她的結局會是什麼。
下一秒,滕期電話響起。
看清彈出的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後,滕期的笑一秒收回,立刻停下腳步,臉色緊繃如臨大敵。
她轉頭朝彭嵘抱歉笑笑,小跑到安靜點的角落接電話,低聲和對方交談。
彭嵘站在原地沒動,隐約聽見幾句零碎話語,見她态度誠懇地積極道歉,推測出來電的是她導師。
沒一會兒滕期結束通話,端着更抱歉的表情回彭嵘面前,說自己現在有急事必須回學校處理,今天的活動實在沒法參與了。
這是燕逸岫她們的幹預嗎?
彭嵘對于這突發狀況略感好奇,她還沒想好該怎麼回答,滕期已經揮手道别轉身火急火燎跑走了。
燕逸岫在心裡大松了口氣,扯扯被狂風吹得皺疊了好幾道的衣服。
廖懷霖篡改了滕期原本正常的文件,搗鼓出一點問題,讓文章某幾行看起來因某種bug錯亂了。
害她平白挨頓罵真是怪不好意思的,但總比被反派弄死好。
比這好嗎?誰知道呢。
說不定有些人就和彭嵘的哥哥一樣,心裡盼着有人能替他殺了自己。她按自己的角度去猜測和評判的也有可能完全錯了。
目睹滕期老油條地回答和安撫導師情緒,打完電話又恢複平常的放松表情,燕逸岫分不清她是天生性格好還是被“磨練”出的。
滕期離開後,彭嵘在街道徘徊,很快等來無号碼和備注的電話。
“怎麼還不走?”
“什麼情況?她說的是真話嗎?要不要我想辦法再把人追回來?或者我直接跟到偏僻處把她綁了……?”
“不用,她導師确實剛好找她改論文。”
“哼,運氣真好,害我瞎折騰。”彭嵘頓覺掃興,興緻缺缺啧了聲,手插褲袋挪動腳步往回走。
“正常。”
“這還是我第一次沒順利把人交到你手裡,怪不爽的,你也白跑一趟。”
電話那頭的聲音帶着點譏诮的笑:“有些人就是太幸運了,不用在意,以前也有過類似情況,回去吧,再糾纏就惹人懷疑了。”
“行。”
兩人通話結束,殺人計劃中斷,但另一邊的埋伏行動還沒結束。
同樣僞裝好的溫簌和秦觀秋已經來到大廈另外兩側待命。
四人将錄像功能由屏幕切換到視網膜上,從目之所及錄像,暗中觀察從大廈中走出的每個人。
待在基地的喬琅同時盯着她們和大廈附近不同角度記錄的監控畫面,大拇指抵着下巴,食指指節一下下慢慢輕敲鼻尖,視線飛快來回掃。
“等等,有了,”喬琅猛地移開手滑動屏幕,目光亮起,“有個人,監控和你們肉眼看到的不一樣,監控被替換了。”
她說出方位和嫌疑人的穿着,邊将截圖上傳。
“在我這,我先跟,”秦觀秋最先出聲,“逸岫你換身打扮邊靠攏,最後就交給你跟。”
反派對1隊太熟了,謹慎起見她不能暴露太久,跟蹤這種技術活還是交給對此拿手的燕逸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