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莫名幻視眼花,恍惚間覺得她像個抱着書包蹲在空蕩蕩的幼兒園門口等家人來接的小孩。
衛崧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隐約聽見有人在念叨自己的名字,直到聲音清晰才完全回神,匆忙擡頭。
眼前瞬間閃過一片飄虛的綠色,姜韫的臉也因此變了顔色。衛崧趕緊揉揉眼,視線才恢複正常。
“這邊就拜托你們守着了,我得先去警局。”
“隊長放心,手術結束我會馬上發消息。”
“好。”
姜韫擡頭目光凝在門上的紅色大字上盯了幾秒,起身離開趕往警局。
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在門外刹住。
倪蘅立刻隐藏第二面屏幕,端起茶輕輕吹着煙氣。
敲門聲響了三下,林植進入屋内張望尋人。
“隊長呢?”
“出去辦事還沒回來,有什麼事要找她嗎?”
“是隊長讓我查的失蹤案,我把資料整理好給她過目。”
倪蘅拍拍自己身旁的座位:“我也是,坐這兒一起等吧,你進展如何?查到什麼了?”
林植打開屏幕移到中間:“唉,不多,你正好瞧瞧我有沒有漏掉什麼,你這邊呢?”
“我分到的案子也沒什麼可挖的,”倪蘅無精打采歎氣,指腹摩挲着茶杯,“你查得很全啊,比我好多了。”
“沒辦法,年代都太久了,本來就抱不了太大希望,等隊長來看看決定怎麼辦吧。”
她輕聲說着,迅速浏覽他整理的線索,讀到最後幾行時微眯了眯眼,随即收回視線專注喝茶。
沉默幾秒後她問起嚴睢的去向。
“也去調查了,”見她看完了,林植退出文件開始整理其它檔案,“沒瞧見他,估計還沒回來。”
“這麼看來沒準他的案子有不少東西查,真幸運,”倪蘅笑吟吟打趣,把茶杯放進清洗機裡後起身,“顯得我在偷懶躺平。”
“哎?你去哪兒?”
倪蘅擺擺手:“我再努力查查去,我手頭的線索比你還少呢,就這麼交差多丢臉。”
“那、那我也再加把勁好了,等等我!”
林植追着倪蘅疾步離開辦公室,手指在門上匆忙點幾下,讓它自動關閉上鎖。
姜韫關上審訊室的門。
羅杉茂臉上的傷已經簡單處理過,鼻青臉腫慘不忍睹,但傲慢氣勢不減分毫。
“這态度,是打算一個字都不說嗎?”
“說什麼?你們沒有實質性證據證明那些是我幹的,我平白承認豈不是太冤枉?”
“你還挺健忘,不久前剛襲擊了我的隊友,難道還不算證據嗎?”
“你的隊友?那個短發女生嗎?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羅杉茂皮笑肉不笑。
“我隻是為成為一名異能者而狂喜,迫不及待想試試而已,而你的隊友碰巧撞了我,還突然瞪人,我不太服氣所以和她切磋切磋而已。”
聽着這番鬼都不信的敷衍謊話,姜韫冷笑出聲。
但她不和他掰扯,轉而問道:“你,異能者?不如現在表演一個讓我開開眼界吧。”
“你當我是傻子?”
“我看你确實是傻子,”姜韫神情驟然嚴厲,語調揚起變為鄙夷,“為了計劃能順利就甘願被推出來頂罪,你可真是禮拜的一條乖狗。”
羅杉茂的笑凍住不動,微微眯起眼。
姜韫展示出幾張照片,畫面中的便衣警察押着幾個年輕人。
“禮拜的計劃已經落空了。”
她們早就意識到事情尚未結束,真正的幕後主使禮拜還沒現身。
羅杉茂是幫兇、手下,是被禮拜使的障眼法,替罪羊都算不上,是轉移警方注意力的調虎離山工具。
警方着急忙慌緊趕着抓羅杉茂,以為成功破了棘手的連環殺人案,自然而然就會減少對其它方面的關注。
比如僥幸逃脫了一次的滕期。
現在她們确認了,禮拜的強迫症并不輕。
羅杉茂平靜與姜韫對視,不多時突然仰頭大笑,不知道是太激動還是牽動傷口太痛,他臉上的表情詭異扭曲,頗為猙獰。
姜韫和阮景面無表情看着他笑了個痛快後深呼吸平緩呼吸。
“你們永遠找不到那個人的。”羅杉茂坐正,嘴角噙着笑低語。
“你們不懂,所以你們永遠抓不住,老天會保佑做善事的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