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罵我是狗?”阮蓮不甘示弱,也挽起袖子沖過來。
很快,兩人扭打在一起。
姐姐妹妹都來勸,還有渾水摸魚的,嘴上喊着别打了,手上不知在幹嘛,眼瞅着一個個的都要纏成一塊兒大麻團了。
元獻勸得最着急,可又不好上手去将她們分開,最後隻能好高聲道:“我和葵妹妹從沒有私相授受過,蓮表妹這樣說,若要讓旁人聽見了,要如何看待我們這一院子的姐姐妹妹們?”
話落,四下無聲。
所有人都停住了,阮葵的手還抓在阮蓮頭發上,阮蓮的手也還拽着阮葵的耳朵。
那些個渾水摸魚的姐姐妹妹也反應過來,皆是低聲道:“都别鬧了,一會兒夫子來了瞧見要罰的,快進去吧。”
姑娘們一個挨一個急匆匆走了,阮葵阮蓮也松了手,怒目相對。
元獻快步走近,低聲詢問:“葵妹妹,你沒事吧?”
阮葵皺了皺眉。她能有什麼事?她方才悄悄掐了阮蓮好幾下,早覺得是自己赢了,心裡正得意呢。
她正要躲開,便聽阮蓮大喊一聲:“元獻!到底誰才是你的親表妹!”
元獻頓了頓,道:“蓮表妹,是你先開口的。”
阮葵挑了挑眉,心晴一下陽光明媚了。
這呆子,還挺有腦子。
她得意地抱住雙臂,挑釁地擡起下颌,足尖嚣張地點着地,一臉不屑地看向阮蓮。
阮蓮握着拳仇視元獻,臉越憋越紅,最後一跺腳,哭着跑了:“你等着!我這就去告訴姨母,說你欺負我!”
“哼。”阮葵輕哼一聲,轉頭瞅元獻兩眼,陰陽怪氣,“還不去哄你的親表妹?”
元獻抿了抿唇,沒接話,反而又朝她走近兩步:“你腳還好嗎?”
“好着好着呢,去去去!别離我這樣近,一股子呆味兒别傳我身上了。”她瘸着腿往前走了幾步,又回眸,“咱們倆的……那事兒,你趕緊考慮考慮。”
說罷,她扭頭就走,也不管人如何回答。
夫子比他們來得稍晚一些,來後會在休息室中坐一會兒,這段時間便是留給他們早讀的。
阮葵不愛早讀,旁人都在搖頭晃腦讀書,她在搖頭晃腦哼小曲兒,外面有什麼動靜她第一個就曉得了,阮蓮跑回來也是她第一個看見的。
也不知是不是去告狀了,但她不在意,她為了逮元獻,起得太早,這會兒已經困了,剛好夫子要講課了,正是睡覺的好時候。
“昨日吩咐的課業都做了嗎?”夫子開始點名了,“你,起來将昨日講的文章背一遍。”
阮葵不緊不慢:“夫子,我前兩日生病了在家休息。”
夫子又走去阮蓮跟前:“你,将昨日講述的文章背一遍。”
阮蓮挺了挺胸脯,自信開口,流利将昨日講的文章背了出來。
應當是詩經裡的一篇,阮葵聽不懂也不感興趣,連阮蓮投來的挑釁目光也不在意,她現在隻想睡覺。
但夫子退了回來,敲了敲她的桌子:“回去将這幾天落下的課業補起來,我明日檢查。”
什麼玩意兒?全補起來?
她苦笑:“好……的。”
夫子沒說什麼,轉頭上了台講課。
阮葵聽着夫子的諄諄教誨,愁眉苦臉一會兒,犯困了。
迷迷糊糊,夫子好像拍了拍她,她恍然睜眼,盯着前方看,思緒卻早不知道飄到哪兒去了,直到說要用午膳了,她跟個小箭似的,“咻”一聲,一下沒影了。
“真是個飯桶。”阮蓮在後面嘀咕一句。
元獻輕聲道:“蓮表妹,在背後議論人不好,況且能吃是福。”
“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阮蓮瞅他一眼,氣沖沖走了。
少爺小姐們的住處各不相同,隔得又遠,來回一趟不便,學塾裡便供應的有午膳,這會兒飯菜香味已傳出來了。
阮葵往最裡一坐,端起小碗高高興興用起午膳來。
她從小吃飯就不用人追着喂,安安靜靜坐在椅子上,吃得又香又幹淨,偶爾臉上沾了粒米,也可愛得很。
也因此,她比别的姑娘都高些,也圓潤些,十三四的年齡了,臉頰還是圓鼓鼓的。
她眼裡隻有碗裡的紅燒肉,連元獻那呆子什麼時候坐到對面都未察覺,直到碗裡多了塊肉。
“你幹嘛!”她一臉震驚看着元獻,嘴裡的飯都還沒來得及咽,“你不吃就不吃,你幹嘛往别人碗裡扔,你有沒有禮貌!”
元獻紅着耳尖,小聲道:“我看你喜歡吃,給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