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林與呂家兄妹從小便相識,三人青梅竹馬一同長大,在呂家老房子度過了不知多少日子。
那老房子正是現在皆來食的所在地。
回憶中,有歡笑,有打鬧,有豪言壯志,有暢所欲言,分享快樂,也分擔煩惱。
三人性格各異,維系在他們之間的感情,有最純粹的友誼,也有不是親人甚似親人的親情。
隻是随着各自成長,曾經那些純粹的感情,逐漸熏染上複雜的顔色。
人,終究是複雜的生物,時刻都在改變,外在的改變,内在的改變。
他們從無憂無慮,沉浸在毫無煩惱的童年世界,到互訴煩惱,開始着眼于現實的腳步。
這三個性格迥異的夥伴,也終于尋找到屬于各自的道路,擁有了獨屬于自己的夢想。
庾林熱衷于仿生人設計,呂鴻遠偏好造景藝術,呂筱晴沉迷于美食創造。
三人也為了完成夢想,拼命努力,隻是誰也無法預測,前方等待自己的會是怎樣一番景象。
呂鴻遠上高三時,雙親因意外去世,留下兄妹倆相依為命,好在父母留下的遺産足夠支撐二人生活和完成學業。
原本家裡親戚想收養兩人,但已滿十八歲的呂鴻遠拒絕了親戚的好意,留在老房子裡,一邊上學,一邊照顧小四歲的妹妹。
後來考大學,呂鴻遠為了方便走讀,沒有選擇去外地,而就近選擇了淩滬市本地大學。
這一年,呂筱晴初三,庾林高二,學業逐漸繁重,三人聚少離多,但隻要聚在一起,就還同過去一般快樂。
再後來,庾林上大學,離開了淩滬市,三人相聚的時間變得更少,一年或許隻有等到寒暑假才能見上一面。但三人的感情,并沒有因為空間上的間隔而變淡。
三個各有所成,呂鴻遠如願成了知名造景大師,庾林也按照計劃當上了仿生人設計師,至于呂筱晴,她開了一家屬于自己的創意菜餐廳——皆來食。
生活原本平靜,庾林與二人雖不常相聚,但偶爾會通過視頻電話聊聊天。
這樣的關系卻在五年前出現了轉折。
L458年7月14日,庾林遭遇綁架,在一場大火中幸免于難。可就是這場綁架案,徹底改變了庾林的一生。
被救回家的庾林,變得無法忍受異性的碰觸,包括最愛他的母親。任何異性稍微接觸他的皮膚,都會讓他的心髒超負荷運轉,失去行動能力,意識逐漸消散,直至休克,死亡。
對于這一發現,當時成為他主治醫生的張信判定為應激性心理障礙,俗稱心病,需要長時間的心理疏導來實現自愈。
然而當時庾林還不知道,這隻是災難的開始。
呂家兄妹倆聽說庾林死裡逃生,第二天便上門拜訪。
庾林自然樂意,在那場大火後,他心中藏了許多秘密,而呂家兄妹倆正是最好的傾訴對象。
可惜,傾訴的願望并未達成,他反倒多了惱人的秘密。
就是這一天,他看到呂筱晴的眼睛時,第一次看到了他人内心的欲望。
那裡面,除了對他的關心,還隐藏着無比濃厚的愛意,不是對他,而是對呂鴻遠。
為了确認自己是不是産生了幻覺,庾林支走了呂鴻遠,并小心向呂筱晴求證,結果令他意外,呂筱晴被他看穿,落荒而逃。
也正是這種突然出現的讀心能力,讓他離開了庾家,離開了淩滬市,在外地靜養了兩年。
三年前重回淩滬市,庾林成為了态宇仿生科技的定制仿生設計總監,世人皆認為,他是憑借庾家少爺的身份,空降到這個職位上,卻沒人在意他實際是因實力被态宇聘請。
回淩滬市後,庾林将自己鎖在了天宮酒店裡,誰也不見。
隻有某天晚上,呂筱晴背着呂鴻遠,一個人悄悄來到天宮酒店,與庾林見了一面。
時隔兩年,再提到兩年前的糟心事時,兩人内心都變得平靜,言辭不再激烈。
“小林哥,那天從庾家逃走後,哥哥問我緣由,我撒了慌。”呂筱晴帶着點羞澀說道。
“我知道,沒關系。”庾林輕聲說道。
“你知道?怎麼會?哥哥找過你了?”呂筱晴驚訝地望着庾林。
“沒有,隻是你什麼都寫在臉上,太容易被看穿了。”庾林胡謅道。
呂筱晴松了口氣,嬌嗔道:“也對,不然兩年前也不會被你看穿了,所以你不會怪我吧?我拿你當擋箭牌,告訴哥哥,我跟你表白被你拒絕了。”
庾林眼神柔和地搖了搖頭,本想摸摸呂筱晴的頭,可看着手上戴着的黑皮手套,他又默默垂下了手。
“不怪你。”他說,“但你打算一輩子都不讓他知道真相嗎?”
“我一廂情願罷了,幹嘛要讓哥哥煩惱,我們可是兄妹啊,說了又能怎樣呢……”呂筱晴笑容很淡。
庾林說:“嚴格說你們不算親兄妹,你是被呂家收養的,你自己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