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rpus Christi.”
“嗷。你們學院的船隊也不錯。有一年Bumps(一種劃船比賽)我們差點進前五了, 可惜後來輸給你們。不過那年是因為下大雪,我們有個選手别槳了才輸掉比賽。你可以問問Frank,他也參加了那年的Bumps。對了,你會劃艇嗎?”
“我不會。”
“劃艇是全世界最高級,最完美,最适合高智商人的運動。像你這麼完美的身材不賽艇簡直可惜了。”
他一面把長篙插進水面一面看着我笑:“看在你這麼帥的份上,你要是想學,我可以單獨教你。”
我不說話。他歪着頭緊盯我的眼睛。
“你好像話很少,” 他說。
我說:“我不知道說什麼。”
“說什麼都可以,比如說說你對我的印象——你喜歡我嗎?”
我吓得一激靈。
“你....你很...幽默,”我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仰頭大笑,笑得身體左右亂晃,船也跟着他颠來倒去。“寶寶,你好可愛~你好可愛~嗚嗚~”
過了會Swancy笑夠了繼續撐篙。他終于閉上嘴巴,眼睛卻牢牢粘在我身上不動。這樣大概過了五分鐘,他突然問我:“你交過幾個男朋友?”
“什麼?”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大聲重複一遍:“你交過幾個男朋友?”
我正要說話,被他率先打斷:“這樣吧,我先告訴你好了。我交過16個男朋友,最後一個在上個月分了。不過要是你願意的話,你可以做我第17任男朋友。”
我實在受不了,直接打斷他:“Swancy!”
他還在那邊濤濤不絕。
“我很喜歡中國男生。我的第二任男朋友就是一個中國男生。他的頭發特别黑特别軟,摸上去就像絲綢一樣。不過我看你的頭發比他的還要黑,你的嘴唇也比他的性感...”
“Swancy!”我大喝一聲:“我不是同性戀。”
“噢,”他不以為然地聳聳肩膀:“我好多前任一開始都這麼說,結果呢?他們有的現在已經和男人結婚了。人就是這樣。每一次否認都是一次承認,這是佛洛依德說的。”
我心說你M的,鬼知道弗洛伊德有沒有說過,說不定是你丫說的呢。
我決定閉緊嘴巴,不再和這人說一個字。他好像也不在意,一邊撐篙一邊哼歌。過了會他問我:“怎麼樣?”
我條件反射般問他:“什麼怎麼樣?”
“做我第17任男朋友呀。寶貝你記性不太好呢。”
我呆呆地看他幾秒鐘,然後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最後重複一遍。我不是同性戀,不喜歡男人。”
他眼珠一動不動盯着我的臉看了幾秒,然後突然發問:
“寶寶,你不會是Chu吧?”
我:···
“寶寶,從你的坐姿來看,你已經很久沒那個了吧?可憐的寶寶,誰叫你跑來英國這麼無聊的地方。不過我看你的...潛力還不錯。要是你願意,我很樂意為你提供服務,哈哈哈哈哈啊。”
我再也忍受不了,掏出手機給趙海北發了一條訊息:
海北,我快要瘋掉了,快來救我!!
幾秒鐘後,他發了個問号給我。
我:你朋友是個神經病!
他:他怎麼了?
我:他一直對我口頭騷擾。怎麼辦,我快受不了了。
他:你們在哪裡?
我:我不知道!
他:你撿周邊顯眼的建築拍兩張照片發給我。
我朝四周看看,右手邊有一幢尖頂教堂。我趕忙抓拍了幾張發給他。
他回我,知道了,接着就沒信了。
我萬念俱灰地放下手機,繼續聽Swancy叨叨他的黃段子。過了大概一刻鐘,我聽見身後有人喊我的名字。
我轉頭一看,一葉小船正從我背後飛速追來。海北站在船尾,手中的長篙不斷在水中插提。我連忙對他揮手,他一看見我,對我們的方向大聲喊:
“Hold it up(停船)! Hold it up!”
Swancy回頭一看,搖頭晃腦地大笑:“Frank,你也不用這麼着急吧?我啥事都沒做呢。”
他一邊說一邊加緊運篙,船的速度越來越快。
海北後面也鉚足了勁撐船。兩艘船一追一逃,在康河上飛一般前行,引得岸上很多人觀看。有的人還拿着相機卡擦卡擦按快門。
慢慢的,海北的船頭離我們的船尾隻有一米多遠。他在後面大聲對Swancy喊:“停船,聽見沒有,Swancy!停船,停船!否則我翻臉了!”
Swancy“吼吼”怪笑兩聲:“來追我啊。來追我啊。看我們誰先過threadway。”
我朝前面望去,他說的threadway是一條很窄的河道,河兩邊全是野樹枝桠,河中間有一個看上去一米左右的下滑坡度。
我立馬傻了,對着海北大喊:“海北,别追了!”
但海北就像沒聽見一樣。兩艘船的速度越來越快,一起朝那條縫裡面沖過去。眼見河道越來越窄,兩條船越來越近,船舷幾乎都貼在一起。
我吓得要瘋了,連話也說不出。很快前面河道驟收,兩艘船一齊往中間一蹿—-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