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Jonathan那場風波後,我心裡總是亂糟糟的。我開始反思,我和趙海北的關系是不是過于親密了。
當然,我不覺得我兩任何一個有做錯什麼,但是從Jonathan,還有之前Swancy那些話來看,我感覺我們兩已經引來了一些“奇怪”的猜想。
這些猜想對我肯定是不利的:一方面我不願意被人胡說八道;另外一方面,我的桃花運可能要這些謠言吸走。
我在想,我是不是該冷靜一點,給我和趙海北的關系降降溫。
當然這不代表我要和他絕交。我還是在乎這個朋友,隻是應該和他保持合适的距離。但什麼樣的距離才叫“合适”呢,我又想不明白。
最後我打定主意,不管怎麼樣,先把我們之間的聯絡頻率降下來,多給自己一些獨處的時間。
接下來幾天,我盡量避免去大學圖書館(換其他圖書館),不主動給他發信息,如果他給我發,我就簡單回幾句。
海北有幾次給我打電話,也在我的處理下草草結束了。
這樣過了一個禮拜,我和趙海北的關系确實淡了許多,但我的生活并沒有像我想象中那樣變得更輕松。
我總是擁有一種矛盾心理,一方面想疏遠他,另一方面又不想他察覺到這種疏遠,以免我們兩個真的變成陌生人。
我處心積慮地維持這種平衡,把自己搞得疲憊不堪,以至于後來一看到他的來電顯示就心驚肉跳,跟做賊一樣。
更糟糕的是,我發現自己很難回到認識他之前的那種狀态。以前我是個很耐得住寂寞,甚至享受寂寞的人,現在卻覺得一個人的日子非常難熬。
每次走在路上,我總是抑制不住地回味他說的那些冷笑話,還有和他一起幹的那些蠢事。有時候我還會學他的樣子玩那個踢石頭的遊戲,但是玩着玩着心裡就難受起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幸好沒多久,系裡組織去倫敦的學術交流,多少分散了我的注意力。
到倫敦之後,我們被安排住在當地一家青年旅舍裡面。我,Andy,還有兩個英國學生住一個屋。
那兩個人不怎麼理睬Andy,Andy就成天粘着我。有Andy在身邊陪我聊天,我感覺心情好了不少。
第二天,我們跟着導師參觀了好幾個倫敦的美術館,包括Andy一直想去的國家美術館。參觀完其中一個美術館後,系裡安排了幾位常駐倫敦的藝術家給我們做講座。
一共有三人,一個法國導演,一個英國雕塑家,還有一個華裔畫家,名字叫Lily Zhu。
因為華裔的原因,我對Lily Zhu多觀察了幾眼。她大概40歲上下,顴骨高高,長發及腰,長得很有風情。她穿着一件紫色緊身裙,胸前有一串很誇張的瑪瑙珍珠。
英國的時髦女郎經常戴這樣一件珠寶,她們管這叫“statement jewelry”, 海北曾經開玩笑說很像以前廟裡和尚戴的念珠。
一想到海北,我心裡又是一陣隐痛。
三個藝術家發完言後進入提問環節。問題不斷抛向那個雕塑家和導演,Lily Zhu被冷落在一邊,隻能微笑着看别人回答。我想了想,舉手向她提了個問題。
“Lily, 請問作為非英國本土畫家,您是怎樣讓您的作品被英國藝術市場接受的?能不能傳授一些生存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