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娘不喜地看了一眼二兒媳,她這二兒媳平日就愛鑽心眼,做事懶惰,還愛往娘家順東西,先前還死活不同意賣地給公爹治病,之前要不是二兒子喜歡,就不該娶進門來。
許晚星雖不喜歡二嫂說話的語氣,但想着許二哥,還是緩緩說道,“我現在做媒婆了,給人牽線說媒,辦婚事,現在村裡找我做媒的也慢慢多起來,一次掙個一兩多銀子,也算是有個生計了,所以爹娘哥哥們不必再為我憂心了。”
“這個生計好,哪家會不找媒婆呢?且這十裡八鄉的媒婆也不多,是個長久的活計,隻是這媒婆東家跑了去西家的,我星哥兒辛苦呀。”許大娘很是心疼。
許二嫂也沒想到這個弟弟竟有這個本事,以前他在家裡就受寵,人人都想着,從不責罵一句,而自己被婆母不喜,相公也因着自己回娘家的事說了幾回,她就特别讨厭相公這個弟弟。
後來聽說他成了寡夫郎,自己心裡也算出了口氣,沒成想現在過的這般滋潤。
開口便怪聲怪氣的,“哎呀,那肯定能掙老多銀子了吧。你看爹娘和你二哥都這麼想着你,你現在日子也好過了,怎麼也不見你想着我們,就買這點子東西,也不帶點銀子回來孝敬父母啊?”
許二哥怒不可竭,“閉嘴!你這說的什麼話?隻有當哥哥的給弟弟錢的,星哥兒掙了多少都是他的,他隻要過得好,就讓家裡安心了。”
一聽自己媳婦這話就生了氣,當初弟弟為了二十兩聘禮成了寡夫郎,就已經是自己沒用對不起弟弟了,現在媳婦說的這話,像是他們隻惦記着銀子。
許大娘更是生氣,“你成天就知道銀子,哪有你這樣的兒媳婦?還惦記上你小姑子的銀子了。怎的不見你孝敬孝敬我?隻會從家裡往你娘家扒拉東西。你是個什麼好東西?還說上我星哥兒了。”
聽了許大娘這話,許二嫂更是憤懑不平,倒豆子似的吐露自己的不滿,“都怪婆母你偏心,從我嫁進來,許晚星什麼都不做,你們全家都寵着,不過是個小哥兒,早晚都是别人家的,我可是要給你家生大孫子的,成天讓我做這做那,我不過回娘家幾次,許盛就一直說道我,還有這肉,許晚星不回來多少日也不見葷腥,他一回來婆母忙不疊給做。他都給吃了,我生兒子吃什麼?可不得讓他拿銀子不回來。”
許大娘咬牙切齒地指着許二嫂,像是氣急了,“你......你胡扯什麼?我是疼愛星哥兒,可從來也談不上偏心,星哥兒不下地幹活,在家打豬草,喂雞鴨,帶兩個侄子,我也隻讓你們兩個兒媳婦做做廚房裡的活,你還推脫不幹,都是老二下地回來給你幹了,三不五時你還給老二吹枕頭風,挑撥家裡,家裡有點什麼好東西,轉頭你就送你娘家去了,我雖不滿,可也從未罵過你一句,隻讓老二提點你幾句。你還怨上了,你......”
許爹爹和許晚星連忙上前扶住許大娘,“娘,消消氣,别傷了身子。”
許爹爹對着許二哥不悅道,“老二,管好你媳婦兒。”
許二哥沒好氣地扯走許二嫂。
許爹爹扶許大娘回房歇息,許大嫂也哄着被吓到的孩子回屋,一頓飯吃的不歡而散。
許大哥對這個弟媳也很是不滿,隻是他也不好說什麼,隻能先安慰許晚星,“星哥兒别多想,過好自己的日子最要緊,旁的不必放在心上。”
“放心吧大哥,我好着呢。”
許晚星先帶顧茗和顧念回自己屋裡。
顧念小聲問許晚星,“小麼,二舅母是不喜歡我們嗎?”
顧念心裡很是不安,他們一來外祖家就吵架了。
許晚星沒想到小姑娘平時看着乖巧,心裡這麼敏感,細心安撫着,“沒有呀,念念又可愛又貼心,外祖父外祖母,大舅二舅,還有我和哥哥,我們都很喜歡念念呀,念念是最讨人喜歡的寶貝。你二舅母不喜歡的是我。”
顧念眨巴着大眼睛,“為什麼?我喜歡小麼。”
顧茗也看着許晚星。
許晚星思索片刻,才說,“沒有一個人能被所有人喜歡,喜歡本來就不是應該的。所以不必介意有人不喜歡你,隻要珍惜喜歡你的人就好了。”
顧念似懂非懂的皺起眉頭。
許晚星淺笑着揉揉她的小臉,“念念慢慢學着就會懂了。”
顧茗默默沉思,其實他覺得許晚星很不一樣。
他寫的合婚庚帖很别緻,字體隽秀,頗為精巧,應是特别練習過的,可鄉下的小哥兒裡,能識得些字就很是少見了,别說能從小練字了,而且就今日所見,他雖受寵,卻也沒有條件學習過。
再就是許晚星平日說話就很是跳脫,有時還會說些新鮮詞,更别提剛才所說的這番話了。
“笃笃——”随着敲門聲響起的是許二哥的聲音,“星哥兒,你休息了嗎?二哥想找你說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