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星擺擺手,“錢夫人客氣了,您邀我們做客,我高興還來不及,這還是我第一次受人相邀。何況今日是錢夫人給我介紹顧客呢,您幫着這一宣傳,以後我店裡生意想不好都不行啊。”
錢夫人笑道,“宣傳?許夫郎說話也那麼有新意,我是想着人多玩起來更熱鬧些。”
“無論如何我都要感謝錢夫人的,以後錢夫人過來,我給打折,還送小菜。”
“打折?”
許晚星換了個說法,“就是讓利,給您讓利兩成,嘿嘿。”
錢夫人果然高興,“哈哈,好,許夫郎通透,我們當交個朋友。”
“那感情好,我在鎮上朋友為數不多,錢夫人這話,可是我占了大便宜。”
“你也不用跟我客氣,我送你出府。”
一旁的丫鬟趕緊出聲提醒,“夫人,老爺回來了,在前院呢。”
錢夫人颔首,朝許晚星道,“懶得跟他們打招呼,我們從後院出去。”
“好。”
許晚星在門口正與錢夫人道别,卻餘光掃見一個眼熟的人。
注意力轉移過去,勢要看清自己有沒有認錯人。
再三确定無錯,見人轉進一個巷子,許晚星擡腿就要跟上去。
“許夫郎——去不得啊,你怎麼了許夫郎?”錢夫人拉住他,免得他進去。
許晚星這才回過神,“無事,看錯人了。”
又不經意地問,“錢夫人,我來鎮上也有段時日,不知那條巷子是什麼地方?”
錢夫人俯身在他耳邊悄聲說,“那可不是什麼好地方,那邊叫花巷,裡面都是暗-娼館,比青樓還不如,青樓好歹是明面的生意,那地方都是見不得人的勾當。”
許晚星聞言眼中冒火,恨不得要殺人。
強行鎮定下來,“哦哦,多謝。我們回去了,錢夫人改日來店裡玩。”
“好,一定去。”
等錢夫人進門,許晚星拔腿就跑到剛才那條巷子,已經看不到人。
水哥兒一臉茫然地問,“怎麼了星哥兒?”
“水哥兒,你剛才有沒有看見這巷口的人?”
“嗯,看到了一對夫婦,是你認識的人嗎?”
“你看清那女子長什麼樣了麼?”
“看了個大概。”
“我們先回去。”
許晚星憋着一腔怒火,腳步匆匆地回去。
店裡關了一扇門,顧茗已經回來,兩個哥哥在打掃,讓侄兒們去後面陪着許大嫂做飯。
許晚星一把抓住許盛在擦洗門框的手,厲聲道,“關門!”
衆人不明覺厲,還是顧茗幽幽過去關門。
見許晚星眼眶都紅了,許盛還以為弟弟跟他撒嬌呢,輕哼一聲,“好了,二哥不跟你計較。”
許晚星揮開他落在自己頭上的手,“和離!你馬上回去跟王秀梅和離。”
許盛一愣,随即動了氣,“許晚星!我說了那是你二嫂!”
“我沒有這樣的二嫂,我也不讓你繼續當這個冤大頭。”
“你胡說什麼?”
“你頭上都綠的發慌了你還替她說話!我方才看見王秀梅跟一個漢子在街上拉扯不清,那男子的手都伸進她衣服裡去了,他們轉頭進了花巷。我找人打聽了,那巷子做的都是見不得人的生意。”
如同當頭一棒,許盛被這話砸的暈頭轉向,好半響都反應不過來,身體微微顫抖。
待他再擡起頭,雙眼通紅,瞋目切齒地對許晚星吼道,“許晚星!你為了逼你二哥,連這種謊話都編的出來!之前秀梅說,你對她有偏見,以後會逼我趕她走,我還為你說話。可你就算再不喜歡,也不能這樣污蔑她!”
“我污蔑她?”許晚星這還是第一次被家人吼罵,數不清的委屈襲上心頭,眼淚洶湧而出。
“你不信我?那我也沒有你這個二哥,你就好好當一輩子的綠頭王八。”
許晚星不再解釋,回了後院将自己關在房裡。
許昌知曉二弟是一時難以接受,才口不擇言,但還是出言訓誡,“許盛,星哥兒是我們親弟弟,你心裡清楚他會不會說謊。星哥兒為家裡付出這麼多,一心為你好,你不知護着弟弟,也不知好歹,竟出口傷他,你就是這樣當二哥的?”
許盛一下被點醒,他不是不相信星哥兒,隻是沒辦法接受,希望這是星哥兒編來騙他的。
“大哥說得對,是我不對,我不應該把氣撒給弟弟。待把這事解決了,我去向星哥兒賠罪。”
水哥兒在旁不小心聽了别人的家事,本不應該插嘴,但還是忍不住為星哥兒說話。
“我......我也看見了。”
許盛倏地看向他。
水哥兒低下頭,故作鎮定,“方......方才從錢府出來,我見星哥兒一直盯着别人看,我也看過去,就像星哥兒說的,他們舉止......親密,我以為是一對夫婦,那婦人是方圓臉,眼角細長,嘴下有一顆痣......”
水哥兒将自己記得的那人相貌細細描繪出來。
許盛覺得他完全是照着王秀梅說的。
可水哥兒從未見過王秀梅。
沉默在店裡彌漫開來,許盛喉頭腥甜,吐出一口血。
“許盛——”許昌上前撐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