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至公堂。
由顧茗呈上狀紙,訴說案情,吏官一一記錄。
顧來福初時不認,一味撇清,隻說銀子是他從賭坊赢來的。
顧茗請紅運堂的證人。
證人說,“顧來福每三兩日來一回,回回皆輸,還向賭坊借了銀子,借據在此,若是他赢了錢,賭坊會先從中扣除,以還債款。”
借據清晰,證實此人從未赢過這麼多銀子。
顧來福又狡辯,“我記錯了,我是去看侄兒的,這是侄兒孝敬我的。”
“大人,若如此他便不會在宵禁時分前來,還翻牆而入,昨晚幾位衙役上門時正抓到他在鋪子裡偷盜銀子。且家父在世時早已與其斷親,此人在村中也幾次三番上門欺辱家中人,村長可為學生作證。”顧茗言辭懇切。
村長頭回見官,心頭發憷,穩住心神,将往日顧來福的事迹一一說明,特意強調了他是如何當着村裡衆人的面要強賣許晚星的。
縣丞大怒,“顧來福,公堂之上膽敢撒謊,衙役村長賭坊等諸多人證在此,你休得狡辯,從實供認罪行尚可從輕發落,否則大刑伺候。”
顧來福吓得哆嗦,他兒子也好不到哪去,兩人昨晚就被抓進牢裡,第一次見這陣仗,本就被吓破了膽子。
這會兒見了官,公堂如此威嚴,也不敢造次。
父子兩人哆哆嗦嗦認罪,“大人,我認罪,我鬼迷心竅了,可這銀子還沒到我的口袋,就被大人抓了,我們真的知錯了,請大人從輕發落啊!”
顧茗補充道,“大人,若不是幾位衙役恪守職責,深夜時分仍在辛苦巡邏,得以抓到賊人,否則這會兒賊人已卷走家中辛苦得來的這幾百兩銀子,請大人為學生做主!”
縣丞畢竟聽了程夫人的枕頭風,還是向着他們的。
當即道,“顧來福,入室偷盜銀錢百餘兩,由衙役親手捉拿,人贓并獲。雖未得财,但入室偷盜與當街偷盜不同,判杖責二十,流放三千裡。”
顧茗行禮,“多謝大人!”
顧來福兩人被按着廷杖,涕泗橫流,還在哇哇大叫,“大人饒命啊大人——大人饒命!”
此事已了,縣丞令人将銀子全數歸還,顧茗再次道謝。
“不必,秉公處理罷了。”
說完回去接着處理事務。
顧茗又一一謝過證人,送村長坐上牛車,這才回去。
怕許晚星在鋪子裡着急,回去不等他問就說了縣丞是如何判罰的。
許晚星确實擔心的不行,雖是盡力周全了,但還是怕生了什麼變數。
這下可以安心了,解決了書中的這個惡毒炮灰,顧來福家裡的妻兒也不能翻出花來,要真想造次,也會掂量掂量要不要步上顧來福的後塵。
顧茗不會意外早亡,顧念也遇不到男主,不必受後宅磋磨。
心下松了,心情也跟着好。
沒兩天,好事又到了。
原是顧茗考上了秀才,院試第五名。
有人來報時他正與幾位夫人說笑呢,全然忘了今日院試放榜。
聽了喜訊,得人道喜,這才反應過來,趕緊給人喜錢。
幾位夫人也是紛紛恭喜。
“恭喜許夫郎,你真是有福氣啊。”
“還是許夫郎會養兒子。”
“許夫郎以後得了好日子過,可别忘了咱們啊!”
許晚星笑意盈盈,“幾位夫人說笑了,我家大郎僥幸而已。今日高興,給幾位夫人打八折。”
雖不多,但能少點銀子,幾位夫人還是受了。
今日鋪子關的早,許大嫂又置一桌席,一家人又激動又興奮,既是因着顧茗中秀才,又是因為打算了小半年,現下終于要去府城了!
許晚星高興道,“恭喜顧茗中秀才,我們可以去府城啦!還好早先已有諸多安排,不至于手忙腳亂。今日二哥回去跟爹娘說說,讓他們高興高興,也準備着跟我們一起去府城,順便想想家裡的地該怎麼辦?是要賣了還是租出去?都早做打算。明日顧茗先去書院,拜謝恩師,畢竟也在此受教幾年,不能叫人說你忘恩負義,然後我帶顧茗顧念回村,一是去上柱香,也叫他們爹娘知道,現在顧茗出息着呢,二是告知村裡,給顧茗辦個慶功宴,請人吃席,不至于以後讓人說我們小氣,三是水哥兒這邊,我回去幫着給錢嬸兒說說,叫她放心,也好讓水哥兒同我們一起去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