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
月島柊慢吞吞開口。
他嘗試組織更具攻擊性的語言,但無奈詞彙實在貧瘠,隻能求助似的看向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有些猶豫。
他的罵人詞彙倒是豐富。
但從鐳缽街習得的成果對于“激将”來說顯然有些過了,真說出口反倒打起來的可能性更大。
月島柊隻能嘗試描述自己内心的真實想法。
“之前找的那些高層,說詛咒可以解,但需要三個月時間,我來找你的時候就想,說不定你比高層厲害,兩個月就可以解開……”
他頓了頓,加上一句:“但是你不願意的話,我也不強求,打擾了。”然後停頓幾秒,轉身離開。
五條悟:“……你不覺得最後一句加的太刻意了嗎?”
月島柊繼續往回走。
五條悟:“……給我站住。”
月島柊站定,轉身,看見五條悟瞪圓了眼睛看着他,那把叉子被他放在嘴裡有一下沒一下的咬,露出了一種夾雜着糾結和氣惱的神情。
半晌,五條悟把叉子拍桌上,發出啪的一聲響,咬牙憋了片刻,憋出一句:“兩個月就兩個月。”
這是……答應了?
月島柊眨眨眼,看了眼中原中也,忽然覺得自己時間好像報長了。
“其實我剛剛說錯了,”他扶了下眼鏡,嘗試改口,“不是兩個月,是一個月。”
五條悟:“你當我傻?”
月島柊閉上嘴。
但是五條悟雙手環胸看着他,眯眼思索了一會兒,忽然擡起下巴,“不用一個月,半個月!”
畢竟,他是最強嘛。
當然是把爛橘子甩的越遠越好。
——激将法。
拙劣,但有用。
**
五條悟将他們帶進了一間寬敞明亮的房間。
這個房間位于某所藏于深山老林的學校中。
月島柊來時看了一眼,發現這所學校名叫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
這個房間應該屬于學校裡宿舍樓的一部分,但是房間内空空蕩蕩,沒有床也沒有桌子,地闆上鋪着淺淺一層灰,頂上的吊燈有些許鏽迹,看上去久無人至,而在房間正中,則放着一個巨大的複印機。
“站過去。”五條悟說。
月島柊和中原中也往前一步。
“再過去一點。”
兩人又往前一步,鞋尖碰到了複印機的塑料外殼,無法再前進了。
五條悟滿意的點頭,一指複印機:“躺上去。”
嗯?
月島柊和中原中也的臉上顯出了如出一轍的疑惑。
五條悟繼續指,重複一遍:“躺上去。”
無奈,兩個人隻能爬上複印機,然後按照五條悟的指示,躺在了複印機用于掃描的平面上。
平面非常的窄,月島柊躺在上面,能感覺到中原中也的體溫隔着兩層布料隐隐約約傳過來。
他覺得自己身旁好像躺了一個溫度适中的熱水袋,但一想到這隻熱水袋其實是個大活人,社恐特有的邊界感就又從心底泛上來。
他有些不自在的往外挪了挪,但平面實在太窄,稍稍一動就有掉下去的風險,他隻能又磨蹭着挪了回來,像隻蝸牛貼在中原中也身邊。
“你說……我們不會被當做紙打印?”
忽然,中原中也輕聲問道。
複印機的蓋子和複印機主體形成一個夾角,投下大片陰影,顯得他們的視野有些昏暗,兩人湊在一起,莫名有種說悄悄話的意味。
月島柊也小聲回答:“不能吧……”
正說着,眼前的複印機蓋子忽然一動,直直壓下來。
!!!
兩人具是一驚。
月島柊下意識想起身,中原中也差點擡手就把蓋子掀了。
然而就在這時,蓋子下壓的勢頭止住了,停在了距離他們一公分的位置。
滋啦——
月島柊聽見了複印機往外吐紙的聲音。
然後就是五條悟的聲音:“翻個面。”
月島柊、中原中也:“……”
“你真把我們當紙了?!”中原中也直接半截身子探了出去,從五條悟的角度,頗有種貞子爬出電視的感覺。
五條悟抖了抖手中滿是扭曲符文的紙張,“這是詛咒的基本,類似于底層代碼一樣的東西,不弄出來,我怎麼研究?”
“是要弄出來,但是……不應該是……那種陣法之類的嗎?”
五條悟給了他一個“你落伍了”的眼神:“這是咒具,時代在變化,咒術界當然也要與時俱進,現在誰還用陣法啊……快點,翻個面。”
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滋啦一聲,第二張紙吐了出來。
月島柊和中原中也從打印機上爬下來,看着身後這個大家夥,依舊有種難以形容的抽象感。
五條悟将那兩張紙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忽然右手握拳,啪的一聲砸在左手掌心。
“我明白了。”
他接下來叽裡呱啦說了很長一段話,月島柊沒太聽懂,但是找熟悉的事物代入一下,也能大緻理解意思。
簡單來說,他們這個詛咒之所以難解,最重要的原因是這不是霓虹本土的産物。
就好像都是編程,但是jave和c++之間就是有理解壁壘,法語和意大利語同屬拉丁語系,但隻有一些詞彙相似,具體的語法結構有很明顯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