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迅速散開又圍住,降谷零和諸伏景光直愣愣地站在原地,顯眼地像被拍打上岸的死魚,呆呆地盯着那前不久親自送上救護車的面孔不得動彈。
黑羽結衣迅速掃視一圈,随後捂住嘴:
“抱歉,我想去下洗手間。”
她臉色蒼白地從縫隙裡吐露出來聲音,另外兩人也才反應過來,臉色一時青青白白。
少女在病房的枕頭邊找到了自己的手機。門外的警察還沒蘇醒,但隐約有聽到護士急匆匆的腳步聲逼近。
雖然也想好了被發現時的借口,但放在這麼顯眼的位置,這算是太宰的惡趣味了吧。
她拿起手機,發現下面還壓了一張白紙,随意望過去,白紙上潦草又急匆匆地畫着一隻黑色的鳥。
“烏鴉?”
這就是留下的線索嗎?
急促的腳步聲已經接近門口,黑羽結衣沒再思考,一個閃身離開了病房。
推開門的人隻看到那大開的窗戶,以及——
因為質量太輕而飛舞在空中的,黑色烏鴉。
發生了這樣的事後,調查自然也不了了之。
“他們說是警察倒也不算錯誤。”
晚上,兩人在通話的時候,太宰治向黑羽結衣提到了他掌握的情報。
“因為薪水微薄,所以利用這一身份的便利做過一些類似于索要财務或者恐吓之類的事。也是由于這些行為被辭退。但一般人看不出來他們的區别,因此在這條道上一條路走到黑。”
“這就是大家所說的黑警吧。”
“不錯。至于他們的行動理由我也問清楚了——有個組織認為小姐拿走了他們重要的信物。于是委托了這些條子上門,沒想到僞造的官方身份還沒來得及展示,就被小姐撂倒了。”
“我什麼時候有拿走别人的東西了?”
黑羽結衣作為當事人比誰都困惑。
“是一枚金币,不記得也沒關系,不是什麼重要東西——但那個組織認定了是小姐做的。”
“所以我才說是無妄之災啊。”
她自言自語地感歎了一聲,又問,
“為什麼是烏鴉?”
“不是很好的切入點嗎。”
少年拉長了聲調,
“我也不算平白無故地選那群家夥背黑鍋,隻是那個找上門的小組織似乎正好和對方有一點關系呢。”
“但越來越麻煩了。”
她在這邊歎氣。
“我以為小姐更想把事情鬧得更大一些呢。”
良久,少年聽到話筒對面的人如夢初醒般發出了呓語,
“你說的對…是該鬧大些。你認識什麼做仿造很有一手的家夥嗎?”
“我确實有知道幾個,并且目前正好有一個在東京活動。”
太宰治在這頭輕笑:
“那我就期待小姐早日結束任務了。”
幾天後,一則某位知名議員被曝收受賄賂的消息出現在了報紙豆腐塊般大小的邊緣,那些收繳物品中,一枚看着成色老舊的金币在角落裡靜靜地立着。不過這就不是目前該關心的問題了。
目前該關心的——
黑羽結衣坐在台下,聽本屆優秀學生發表入學演講,眼神空茫。
尤其是在聽到某些類似于掃黑除惡的發言内容時,更是有些腳趾扣地。
呃啊…
想當年她也曾經是個三講四美五德的好孩子來着,沒想到時過境遷,等等——
想起當年拿鋁粉在家裡玩魔術的自己,還有拎着才四歲的弟弟體驗空中飛人的自己……
算了,有些事沒必要計較的這麼清楚。
“黑羽同學,一起去食堂嗎?”
旁邊圓臉的女生提出了邀請。她回過神來,抱歉地搖頭:
“不好意思,我已經約了人了。”
“啊,我想起來了,是那兩個池面吧!你們好像一直聚在一起,關系真好啊——”
正朝這邊走過來的兩個人尴尬地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好在很快有個大嗓門拯救了他們的窘境:
“啊,你不是是那天那個願意花大價錢買小鐵片的家夥嗎!”
少女的表情凍結了。
降谷零看向發聲的人,有着一頭黑色卷發的青年大大咧咧,旁邊的朋友賠笑着試圖去捂他的嘴:
“小陣平!不要亂說話了!”
“我又沒有說錯,那種東西我回去也看了下,明明工藝很簡單,但還要花高價買,是不是受了消費主義的洗腦包,虧她還是警校生——”
“我要解釋一下,那不是什麼小鐵片,那是徽章!”
黑羽結衣終于沒忍住,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對方面前,看着少女臉上逐漸暈染出薄紅,一旁的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也急忙走了過來:
“黑羽同學,消消氣,有話好好說…”
“那種東西不考慮版權的話我随随便便在家裡可以做一百個,還不會有什麼劃痕凸點。”
少女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