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達成。
“那這次就先到這裡,等到船正式靠岸後,委托就算徹底完成了。”
黑羽結衣颔首,見門外那位先前在接太宰治回去時有過一面之緣的副手已經趕過來,面帶焦急,她自認為體貼地打算告辭,沒想到那人也不打算避諱,直接了當地一進來就彙報:
“先生,我們的導航出問題了。”
兩人下意識地都看向窗外。
——全是濃霧,隻有隐隐約約稀薄的光線。
“黑羽幹部,請留步,這件事可能也得拜托你協助了。”
“畢竟我們的委托還沒有結束,我可以理解。”
少女點點頭,她似乎還聽到了賓客的吵鬧聲。
“其實這件事和費爾頓先生有關系。他帶來的人對航行不太熟悉,在最開始隻是挾持了船長和相關海員,但後來可能因為嫌棄對方啰嗦,加上剛剛外面的動靜太大了,他就把人迷暈了。我帶人去控制局面的時候,場面鬧得不太好看,加上船長可能還得一天才能醒,不少賓客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正希望我們能給個說法。”
、
兩人對視一眼,寶石王扶額:
“費爾頓這個臭脾氣。”
“我先去看看狀況,方向不需要太擔心,有懂航行的人在就行,我可以在高處為你們指路。”
“辛苦了,黑羽幹部,”
中年人歎了口氣,倒也沒多少擔憂之色,更多的是麻煩造成的心累,
“今天可真是一波三折。”
船上果然陷入了恐慌。剛剛因為人質和炸彈的事就引起了足夠的慌亂,後來等松田陣平拆掉了炸彈,這消息被立刻通告出去,船上才勉力維持着和平。如今又被告知航線錯誤需要停船整頓,甚至得等太陽升起後才能開始辨認方向,這個半封閉的空間内充斥着不安、緊張、害怕的氛圍。不少人試圖第一時間去聯系可用的人脈,随後悲哀地發現不僅沒有信号,也沒有可以提供的經緯度。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也在人群中。兩人臉上都帶着不同程度的凝重。
“寶石。”
“hiro,你突然在說什麼?”
諸伏景光突然看向他:
“寶石。在展覽的時候我們就看到了,它可以折射光線。而本次的航行開始時我們就知道,船是向着月亮升起的方向起航,如今到了後半夜,也應該向月亮落下的方向歸去。”
“我們的肉眼很難辨别微弱光芒的方向,但寶石可以。”
“你說的對,我們現在就去向主辦方說明這件事。”
降谷零精神一振。
“不用去了,他說沒問題。”
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他身後的同期從高台之上輕巧跳下,手中還握着對講機,
“藍色奇迹會被送往船頭,降谷同學,能麻煩你在接下來的廣播中和其他人說明這個情況嗎?”
“好…等等,為什麼不是景?是他先提出來的。”
“因為金發大老師不是最擅長這種事嗎。”
她戲谑的用着從松田陣平那裡傳出的稱呼。
“…我知道了。”
雖然是有更好的辦法,但能撫慰在場人的情緒,又能再一次呼應宴會的主題,又有何不可呢?
看着衆人再次圍繞在寶石邊緣,拉響汽笛的輪船調轉方向,循着絲絲縷縷的光線前進。
“我都有些後悔了。”
霧氣越發稀薄,他們已經看的到海岸線時,寶石王站在船舷處,突然說道,
“說不定,當初那些傳言,就是因為古時的海盜船可以借寶石的反光來辨認方向,所以能護佑平安。想必經此一事,它的身價又要漲了吧。”
“那還不是因為您在後面推波助瀾,這麼大一艘船,又是常在海上行走的手下,怎麼會真的找不到方向呢?無非不過是有心人的暗中運作罷了。”
“說得太明白可就沒意思了,黑羽幹部,不如稱這為寶石的一種極緻性浪漫,如何?”
“好好好,你是雇主都聽你的,不過唯有一點,寶石在之前所有權已經轉交到我手上了。可不要趁火打劫提高賣價。”
寶石王頓時哭笑不得:
“我是那種人嗎,作為商人——”
“最重要的就是誠信,我知道的,别說了,太陽要升起來了。”
于是他們也安靜地站在最高處,感受着海風,靜靜地欣賞起那豔麗的橘紅是如何鋪滿波光粼粼的海面,又如何将天空染成相同的色澤的。
“那麼,這次的委托,就正式完成了。”
寶石王開玩笑似的揮揮手:
“快走吧快走吧,這次我可真是賠了血本。”
下船倒是沒有任何波瀾,黑羽結衣很快就和幾個小夥伴見面了。
松田陣平正在吹噓他的功績,見到了少女後哼笑一聲:
“…剛剛不知道是誰在那邊抱着我的大腿說,‘求求你了松田大人,幫我快點處理掉這些大麻煩,要不然我就要完蛋啦’的。”
“你不存在的記憶增加了不少嘛,笨蛋松田。”
看着又恢複了往常一般吵吵鬧鬧的兩人,其他人無奈地笑了起來。
“我們這也算是幫上忙了吧?”
降谷零不确定地說。
“當然了,至少船平平安安回來了。”
“所以我才說,關鍵時刻還是得看我才行,這次欠我這麼大一個人情,打算用什麼來還啊?”
“…我把我賬号借你一周。”
思考良久後,少女頗為沉痛地割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