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強光消失殆盡,因直視被刺激的雙眼泛紅流淚,那幾個人仍沒有移開視線。
指印深深嵌入皮肉中,卻絲毫感不到疼痛。
“那個因為犯人把自己葬送進去的笨蛋——!”
“當時我們就該跟上去的…”
已經翻越了隔離帶,卻沒有再向前的幾人很快引來了在場警察的注意。
“喂,那邊那幾個,不要離得這麼近,你們是什麼人?”
松本清長再一次在警局見到了他們。
當他步入房間時,看着熟悉的幾個人完全沒有先前意氣風發的樣子,沉默地靠着冰冷的椅背,一時間組織好的語言也沒能說出口:
“抱歉...請節哀。”
沒人說話。
“剛剛我們也詢問了那兩個逃出來的孩子。男孩說他們在路邊看到了鬼鬼祟祟的人,報了警後就跟了上去。當時的黑羽同學本來想裝成普通人的,但警察手冊不小心掉了出來——誰都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
降谷零愣了一下,後知後覺意識到那是對方從他手中搶到的手冊。
“後來她把犯人打倒,送他們出去後又打算把犯人也從火場帶出來。但誰知道那個犯人竟然真的會按下引爆器…”
松本清長向前推了一個本子:
“這是筆錄。規定上是不允許其他人查看的,但我想你們應該你想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消防已經在救火了,但在那種程度下的爆炸中心,恐怕——”
他沒有接着說下去,反而又換了一個話題:
“我聯系了黑羽同學檔案上她父親的電話,對方聲稱在國外,之後會讓手下來處理一切事宜。”
終于有人擡起頭,低沉着聲音緩慢問道:
“他本人不打算親自到場嗎?”
這位警官沉默了片刻:
“……據說是事務繁忙,難以脫身。我還在電話那頭聽到了小女孩的聲音,大概是她的妹妹吧。另外,他說希望媒體不要對此事進行任何報道,一切從簡。作為受害者的家屬,他有權要求保有對方的隐私。”
有人罵了一句髒話,老道的中年人裝作沒聽見,挨個拍了拍他們的肩膀,
“總是會有這樣的事,警察更是如此高危的職業——向前看吧。”
後續處理的相當快。黑羽結衣曾居住的宅子被挂牌賣出,裡面的東西由搬家公司的卡車全部處理了個幹淨。宿舍也是——相比其他人的可以稱得上是簡陋,有位銀白色頭發的老年人來過一趟,将東西全部帶走了。
沒有報道,沒有照片,唯一的新聞寫着的是一名受害者遇難,連職業和原因也沒有提及。
隻有少數幾個人參加了她的葬禮。
沒有遺物,甚至連墓碑也沒有。那位自稱是他父親的中年人宣稱不會在家族之外建立她的墓碑。他們最後隻好尋了一處教堂外的草地舉辦送别儀式。
少女就像是一陣風,拂過之後,什麼都不剩了一樣。
甚至偶爾他們會想,這一切是真實存在又發生過的嗎?為什麼連痕迹都沒有留下。
但寫着平安的護身符是真的。
遊戲的優勝戰績也是真的。
那些點心帶來的甜味還萦繞在舌尖。
甜到發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