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甚至能感受到少女的迷茫不解。
但偵探依舊堅持不懈地張着嘴,用眼神示意:
“啊——”
黑羽結衣無奈又好笑,縱容地舀了一勺冰激淩遞到他嘴邊,對方才滿意地停下了這一和他年齡完全不符的幼稚的行為。
不過既然是江戶川亂步,倒也不奇怪。
她輕松地想着。
隻有窗外的黑衣少年面色沉沉,與那挑釁般的綠眸對上,片刻反倒勾起了笑容。
他毫不留戀地轉身向後,黑色的大衣随着他的動作在空中蕩開,暗沉地仿佛與他的氣質融為一體。
誰都默契的沒有提起這次見面。
自那天後,黑羽結衣突然閑了下來。手下的大部分人被太宰治借走,文書工作開始占據大頭,旗會的聚會也随着大家的工作量增加而減少了次數。
而偵探社那邊,最近随着新人的來臨似乎也開啟了一個新階段,來自其他個人和組織的委托也越來越多。江戶川亂步忙的團團轉,将重心又放在了偵探社的工作上。
似乎一切都蒸蒸日上,欣欣向榮地走向正軌,直到——
“關于亂步,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說。”
福澤谕吉鄭重地坐下來。
這次的會面氛圍似乎異常凝重。黑羽結衣皺起眉,心下将最近江戶川亂步和她的電話溝通都在腦中過了個遍,也一時摸不着頭緒:
“您說。”
“亂步上次,誘導了一個人犯罪。”
“啊?”
“我問過他原因,他說既然那個人遲早都要犯罪,也一定會去做這件事情,那不如把它往前推一下,這樣他就能直接抓對方一個現行。”
“但我覺得這是不對的。我希望你能好好和他談談這種事。”
她有些不解于對方求助的原因。
“福澤先生,你是被這份正确性裹挾的人。但我可是黑手黨,這種事對我們來說是駕輕就熟,習以為常——”
黑羽結衣突然反應過來了,
“難道說是因為我的緣故?”
福澤谕吉沒有給出确信的回複,但這模糊不清的态度已經給了少女足夠大的打擊。
“我想知道你的想法,黑羽小姐。真要說的話,圍繞着亂步成立偵探社這一想法也是建立在你将亂步委托給我的基礎上,”
福澤谕吉靜靜地盯着面前的人,他私心不想将自己的未來規劃付之一炬,但作為那孩子的看護人,他也必須尊重他們的意願,
“亂步的想法是最優先的,但我認為我們也應盡到引導者的義務。”
沉默在這片區域蔓延開來。
良久之後,他聽到面前的女性重重地吐出一口氣,比起同意更像是破罐子破摔:
“…你說得對。”
“那份委托,是該中止了。”
其實早就有了預感。
在江戶川亂步說出,“你遲早有一天會像抛棄他們一樣離開我”的時候,黑羽結衣就隐隐有了預想,隻是沒想到,她還沒想出任何解決方案,現實就迅速将她打了個措不及防。
她的執拗體現在方方面面,比如說因為聽到父親的死亡原因就執着着要複仇,和家人完全斷絕來往,再比如說,對偵探站在白晝的立場這一點,她也極度堅決。
江戶川亂步的父母是極其有名的警察和檢察官。他們一直在試圖将自己的孩子歸于正途,所以……
她其實應該減少對偵探的影響了。
這件事肯定不能一蹴而就,而是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和嚴密的計劃。一時半會兒兩人也談不出合适的方案,福澤谕吉還有事,隻好先行告辭。
但被突然打擊到的少女腦子亂哄哄的,就如同白日做夢一般茫然地走回了港口mafia,甚至忘記自己還能使用異能。
直到那标志的五座大樓已經近在咫尺,她才被樓下的底層人員的恭敬招呼所驚醒。
中央的那棟樓下,一個黑漆漆的身影半蹲在門口,見到她的身影後從台階上跳了下來,姿勢輕盈又靈活:
“呦,小姐,上午好~”
黑羽結衣似乎隐約在少年的面上見到一絲稍縱即逝的笑意,但仔細看去,又仿佛那一幕隻是自己的錯覺。
“你怎麼在這裡?”
“嗯...隻是碰巧,我在等那些不成器的部下呢,不過——”
少年觀察着她的神色,
“正巧,我有事要和小姐說。安吾那個社畜說今晚有空,小姐呢,要去見一面嗎?”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