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不太習慣站在别人的注視下一樣,猶豫了很久才從那扇門後走了出來,随即抓住了少年的衣角,
“…任務的時間要到了。”
“啊抱歉,都是這個時間了——”
中島敦睜大了眼,回頭有些無措地看着她。黑羽結衣擺了擺手,他才拘謹地帶着小女孩離開了。
房間又安靜了下來,不過沒過多久,醫務室真正的主治醫生回來了。
黑羽結衣驚訝地發現,竟然還是和原來的世界相同的那位,她記得對方整天抱怨太宰治在醫務室搗亂以至于他快秃了,沒想到現在對方的毛囊依舊堅強。
真是個不錯的好消息,等她回去如果還記得這件事,有機會一定會告訴對方的。
來人很熟絡地一屁股坐下,從上鎖的抽屜裡翻了翻,最後遞給她一本文件:
“怎麼把自己搞得那麼狼狽,我剛剛看首領帶你進來的時候可是吓了一大跳——對了,正好你在這裡,我也省的再去跑一趟。喏,你要的定期報告。”
她接過,随手翻開,第一頁明晃晃地寫着報告的對象。
——“太宰治”
她“啪”地一下合上,對上醫生困惑不解的目光,才意識到自己有點崩人設了。
“醫生,你覺得我和太宰…首領現在是什麼關系?”
她面色複雜地問。
“情侶?”
看着她面色不對,醫生又試探性地開口,
“……夫婦?”
紙頁的邊緣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嘩啦聲。
“…你們吵架了?分手了?”
男人八卦地靠近,聲音都壓低了,
“我剛剛還在聽走廊那頭有人在開盤賭這個事,你覺得我壓哪邊會赢?”
“…都一樣,我會舉報。”
現在,立刻,馬上,來個隕石砸暈我吧。
她重重倒在病床上,面色痛苦地祈禱。
港口mafia的未來令人窒息。
——黑羽結衣決定向記憶中的武裝偵探社的駐點進發。
傷口沒有好轉,但她覺得自己需要見見熟悉的事物穩固一下對未來的正常期許,懷抱着這樣的期待,她甚至沒有做任何僞裝就敲響了武裝偵探社的門。
才一打開門,最靠近門口的那個發尾發白的少年眼神就變得尖銳起來,身後的衣服飄帶無風自動,擺出攻擊的架勢:
“你是——港口mafia的!”
這聲讓所有或坐或站的成員頓時警惕地望了過來。一名金發的青年掏出了自己的本子…本子?
“結衣!”
在那迅速繃緊的氣氛中,隻有偵探歡呼一聲,丢下零食三步兩步從椅子上跳下來,挂在對方身上蹭了蹭:
“還是幾年前的結衣!是超稀有款欸!”
她下意識将偵探接了個滿懷。
其他人看着明明已經高出對方一截,卻硬生生把自己挂上去的己方核心,面面相觑,手上的武器也不由放了下來。
但氣氛還是有些拘謹。
再次環顧一周後,黑羽結衣問扒着她不放的青年:
“我們去樓下談?”
魏爾倫的事太宰治承諾會處理,那目前她最關心的就是:
“這個世界的我目前怎麼樣了?”
偵探戴上眼鏡,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才放下了心。
“應該是結衣的異能和那些有奇奇怪怪功效的子彈沖突,現在時間線的結衣被覆蓋了。”
江戶川亂步解釋道,
“就像是刷新了狀态的皮膚,不用擔心,結衣你離開之後,我們世界的結衣就會再次出現。不過這樣的話,你身上的傷口可能不會在這裡有所好轉,還是盡快回到原本的世界線治療比較好。”
黑羽結衣自然是相信偵探的判斷,心安下來,又問起另一件事:
“關于我…這個世界的我和太宰治的事,亂步清楚嗎?”
一談到這件事,江戶川亂步就很不滿地抱怨了起來:
“都是那個家夥,小心眼還滿肚子壞水!”
欸?
“他把結衣騙的團團轉。”
他鄭重其事地提醒對方,
“那就是個大麻煩,結衣不要對他心軟,會被那家夥纏上的!”
偵探越說越氣,直接抓住了她的手,還要說些什麼,咖啡館角落唯一的攝像頭突然輕微地動了動,發出嗡嗡的低聲。
“控制狂,讨厭的家夥,我就說怎麼了——”
江戶川亂步碧綠的眼眸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圈,随後從她的身上各個角落找出幾個小型機械。
“竊聽器和定位…?”
正是因為第一時間就認出來這些機器是什麼,黑羽結衣怔了怔。
“這些年怎麼還越來越——”
想起以前對方給她安裝木馬的那次,她不禁扶額。
“但按他們的說法,明明這個世界的我和他是…”
她實在沒法說出那個詞,隻是皺着眉盯着那堆已經被捏碎的破銅爛鐵,困惑地發問,
“現在都流行這種相處模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