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翻行禮稱謂之後，太子和顧大人離開，荔枝看千千還盯着顧大人離開的方向，掩嘴偷笑：“顧大人是不是容姿絕世？”

千千回神，笑着點頭。

她這一笑，整張臉都鮮活起來，十分明媚耀眼，荔枝一時呆住，覺得她的長相比起京城裡有名的幾位美人也不遜色，可惜的是，她的眼尾處有一道小疤，雖不起眼，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的。

桂圓接着八卦起來：“顧大人是新貴，也是清流，雖然看上去溫和有禮，但其實性情冷漠，不愛多言。聽說他和敬王世子白側妃青梅竹馬，還曾有過婚約呢！”

千千聽到此處，也不免唏噓，當年遇見時，白舒萦那麼喜歡顧明初，可最後卻還是嫁給了敬王世子，做了側妃。

“還有，顧大人跟禮部尚書之女許若語據說交情不淺呢！傳聞顧大人科考期間差點被人暗害，是許姑娘力保，才讓他撥雲見霧，一鳴驚人！”

“還有京城第一才女，丞相之女聞知棠，頗為傾慕顧大人呢！因為顧大人喜歡白側妃，她還找過白側妃的麻煩！”

這出宮的一路，成了顧明初的個人經曆和八卦普及大會！

出了宮，世界終于清淨了，佟雪對着千千說：“你今日失态了，對着皇後，你差點失控。千千，你擔心她我能理解，但不要過多接觸她，以免暴露自己。”

“我知道，可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她這樣消耗自己的生命，她是我在這京城裡最相信最親的人。”

佟雪話鋒一轉，問千千：“你怎麼沒說過，你認識顧明初？”

千千想到大雨裡，斜向頭頂，為她遮去風雨的那把傘，想到他說：好好活下去，為他們正名。即便已時隔五年，可每每想到這些，她還是感動得心口酸澀。

此刻，面對佟雪的試探，千千笑了笑：“一面之緣罷了。”

“你不是要打入刑部嗎？既然認識顧明初，何不考慮從他入手？”

千千搖頭：“他不行，我這方法，不适合他這般正直之人。我還是更喜歡刑部的另一位侍郎。”

“一面之緣就能确認他是哪種人？看來……你有秘密。”

千千不否認。

“你這次來京城也有一個多月了，計劃得怎麼樣？何時行動？”

“今晚！”

“今晚？這麼突然？”

“每月十五，朝中許多年輕的官員都會一同遊湖，談天說地，增進各部門感情，以便利于政務上的合作。刑部每月都是姜遊出席，他愛玩，出手大方又長袖善舞，人風流倜傥，給他砸花的女子最多，今夜，我便要做那湖畔最吸引他注意的那朵花！”

佟雪呵了一聲：“祝你好運。”

為了今夜的計劃，千千特意打扮一翻，穿了件亮色的黃裙，塗了胭脂後更顯明豔動人。

千鳥湖畔，萬盞花燈，星星點點，如海上繁星，湖中好幾艘花船飄蕩其上。

岸上的姑娘早就打聽好自己喜歡的人在哪艘船上，如今拿着花三三兩兩聊着天等船靠岸。

與千千等同一艘船的人最多，原因無他，隻因這上面的男子好看。

因為這船朝中司法線上的人居多，刑部，大理寺，禦史台，每處三五人，所以這船又被戲稱為司法花船。刑部侍郎姜遊，大理寺少卿沐陽，禦史台鄭衡都是出了名的美男子！

船快要靠岸了，豪華的畫舫，精美的屏風，映出其中數道挺拔俊逸的身影。

尖叫聲開始了！晔國民風彪悍，女子豪爽，可見一斑。

“姜侍郎，我喜歡你！”

“沐少卿，看我！”

“鄭大人，我與你絕配啊！”

在一針嘈雜聲中，千千氣沉丹田，聲音壓過一衆女子，獨領風騷，一聲聲顧侍郎喊得力拔山河又意外地纏綿動人！

船停了，衆人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岸上的女子一個個使勁把花往船上扔去！邊扔邊喊！

奈何她們準頭不足，要不就是扔到水裡，要不就是扔錯了人，湖邊一派嬉鬧，十分熱鬧。

屏風後還有一個人沒出來，看外面的挨個數數，竟是一項最愛出風頭跑在最前面的姜侍郎還在裡面，看屏風上透出的影子，他正在慢條斯理地喝茶！

千千大喊一聲：“姜侍郎，接花！”

胳膊一個掄圓，手裡的大紅花劃過蒼勁有力的孤獨！飛過屏風直接砸到姜侍郎的頭上！穩穩當當，不曾掉落！

人群中爆發出強烈的贊歎聲，紛紛贊揚千千，好手藝！好技術！

“姜侍郎！被我的花砸中，就是我的人了！”千千繼續瘋喊，沒注意到出來那幾個人看着千千面色各異。

好笑有之，同情有之，欣賞有之，看熱鬧最有之！

屏風後的人将頭上的花摘下，緩步而出。

世界突然一片寂靜！怎麼……會是顧侍郎？

寂靜過後，響起的是更為激烈瘋狂的喊叫聲。千千卻喊不出口了，看着顧明初拿着花遙遙望向她。

滿湖星河皆成了陪襯，四目相對，千千心跳加速，忙轉了身要走。

旁邊的姑娘們眼疾手快拉住她：“跑什麼啊！砸中了就能上船近距離接觸，聊個天，喝個酒啊！”

“我晔國兒女不拘小節，害羞什麼？快上去！”

“就算你相中姜侍郎，如今砸中的是顧侍郎，可也别灰心啊！顧侍郎更好！”

千千背朝花船，被推着往後，突然，肩膀上多了一隻手，還有男子的聲音：“姑娘。”

千千心裡有不好的預感，緩緩回頭，看到拍她的人，是沐陽。

沐陽直言不諱：“姑娘的背影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