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有福氣嗎。
淩薇雖家中不顯,白丁出身。但她如今獲公主青眼,連提親都有德高望重的張姥相幫,可知她受器重。
她如今在太府寺任職,官職雖然不高,但這樣正好免得以後會被欺負,若真的有事,裴家還能幫襯一二。
将來她有長公主和裴侍媛撐腰,前途盡有,兒子跟她自是比嫁給官員次女好得多。
裴父笑着說:“你放心,便是公主也對你母親禮待有加,她定不敢欺負你。”
裴父帶着崔知衍去看庫房停放的紅漆大箱子:“你瞧瞧,這些,都是她給你的聘禮。”
“成色上好的南珠、羊脂白玉如意、江南進貢的綢緞。不比别家的差!足見對你的看重。”
崔知衍皺眉,一個太府寺的主簿,論道理不該付得起這麼貴重的聘禮,那就說明公主有在其中幫忙。
他不明白。
若說上一世,淩薇與公主同病相憐,公主看到淩薇覺得物傷其類,因而對淩薇體貼入微。這一世的公主又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呢?
淩薇當真如此重要?
裴家當真值得公主拉攏?
崔知衍隻隐隐覺得有些不安。
崔知衍:“我想見母親。”
事情太過順利。
若淩薇自己托媒提親還好說,可她偏偏通過長公主托了德高望重的張姥。
禮數周全,聘禮昂貴,沒有要求裴家的付出。
他失貞在先,淩薇想不到提要求,她身後的公主為何想不到。
裴父不同意:“你母親不想見你。”
裴侍媛依舊對崔知衍失望。
崔知衍:“我覺得有些不對,張姥若真如父親所說曾手握實權,為何為一個無親無故的後生提親?您讓我見見母親吧。”
裴父笑了起來,這般焦急神色的兒子讓他想起,當年他出嫁前也是這樣惶惶不安。
他道:“别胡思亂想了,放心吧,前頭有你母親呢。你便安心待嫁吧。”
崔知衍留在家中待嫁,反而看管的比之前還嚴。
他身邊留了兩個貼身的小厮,還有一個柳奶爹,裴父又撥了一個他身邊伺候的莊爹爹過去。
莊爹爹原是裴父的陪嫁小厮,亦是裴侍媛的通房,後來莊爹爹沒懷孩子被發嫁出去,年紀大了又回裴府給裴父當伯子,年紀大了便是爹爹。
他是裴父的貼心人,裴父見了他便說:“衍兒雖說已與那女子有……唉,終究還糊裡糊塗的,我怕他不懂,将來哄不住妻主。”
莊爹爹說:“我曉得,我曉得,老爺放心,交給我吧。”
莊爹爹去了崔知衍的閨房,見到他便笑,還去摟他的肩,崔知衍渾身汗毛直立,他站起來不着痕迹的躲開。
莊爹爹笑着說:“公子是大兒郎了,有些事你爹不便同你講,我來同你講。”
這個不苟言笑的前·崔家大管事,現·裴家莊爹爹,笑的滿臉褶子,張口說:“這男女之事啊,講究一個……”
崔知衍:……
他很懂,不需要别人來教。
固然崔知衍壓根不想聽,也沒法讓莊爹爹閉嘴,他已經看出來莊爹爹是他父親打發過來的,就算他今日講莊爹爹趕走,明日也會有王爹爹、李爹爹來。
他閉目養神,權當是修行。
頃刻後,一直沉吟不語的崔知衍忽然開口,問:“所以,是男人生子?”
莊爹爹心說果然,還是沉不住氣,他就知曉,哪有沒出嫁的兒郎對這種事兒不感興趣的。
莊爹爹:“自然是男人生子,男女交合,男子受孕後十月懷胎便可産子。”
過了一會,莊爹爹咳了一聲,想繼續講下去,崔知衍突然又開口問:“後腰紅點是怎麼回事。”
莊爹爹道:“男人有幾個女人,便有幾個紅痕,那是男子貞潔的證明。剛與女人結合過,紅痕便越紅,若是長久沒人碰你,便顔色暗沉。”說道這兒他頓了頓,似歎似怨的說:“隻有大家閨男才有資格隻有一紅。”
隻有大家閨男才有能力保有貞潔。
普通人家,光是活下去都夠難了,二嫁的,典夫的。普通的男兒想要隻留一紅難上加難。
偏偏高門大戶和俗世女子又格外看重這個。
他猶豫了片刻,當着崔知衍的面開始解褲腰,崔知衍還未阻止,他便已褪下兩寸褲腰,露出松馳的肚皮來。
莊爹爹轉過身去,彎下腰讓崔知衍看他後腰上的一指長的褐色斑痕:“這個便是我的紅痕。”
他掰着手指給崔知衍數:“我現在的妻加上你娘,一共兩個。”
“隻有兩個,已經很好了,壓着長在一處,看不太出有幾個女人。小門小戶的人家,隻要不超過一指長便算是正經人,青樓裡的男人,有些能長滿一圈,像個紅腰帶似得,所以紅腰是罵人的髒話。”
“可你不一樣。”
莊爹爹讓小厮将門窗緊閉,将失魂一般的崔知衍拉到銅鏡前,猝不及防的掀開他的上衣,莊爹爹手裡拿了另一塊小銅鏡,從小銅鏡裡可以看到大銅鏡中,他後腰上那顆紅痕。
莊爹爹見那紅痕顔色鮮紅,愣了一下,上手欲碰:“我聽你爹說,你是一個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