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伯……看起來也沒比我大幾歲……”姚雵嘀咕着,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在樹上睡着是怎麼回事,權當自己在樹上守株待獵物太困了摔下來,才會心口這麼痛。這樣看來,這位伯伯就是房間裡這個小人兒的父親了。姚雵暗自打量着父女二人的穿着,呵,别說不像父女,簡直就是不是一路人——這個伯伯穿得齊整多了。
“謝謝伯伯。”
“韶康,辛苦你了,先回去休息吧。”虞睿朝韶康說。
“是,城主慢用。”
回到後廚,韶康微微笑着的表情僵了下來。他舀了一捧水洗洗臉,想讓自己思緒清晰一些。
姚雵活着?他竟然還活着!他明明……
一定是有什麼超出他考慮範圍的東西,是跟着回來的那兩個人嗎?不,不是他們,在他們到之前,韶康确定隻要天黑,野鬼必定會向姚雵下手,而且野鬼隻會下死手。那二人不懼山裡夜路野鬼,想必也不會是凡人,但就算那二人擁有通天的本事後來找到姚雵,他也絕不可能再活着回來。
沒有時間再想到底姚雵為什麼活着了,更要緊的是,虞睿現在到底知不知道姚雵下午經曆了什麼?他剛剛說,姚雵是在樹上睡着了,才回來得這麼晚,這分明是一句假話。那麼,是姚雵命大,被發現時确如虞睿所說,沒有受傷,還是虞睿已經得知姚雵遇刺一事,卻又隐瞞不言呢?若是前者,那自己還能夠有時間另行謀劃;可如果是後者,若不是虞睿礙于沒有可以替代自己位置的人,恐怕現在他已經遭殃了。
——
“阿四,去收拾兩間客房出來,恩人要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虞睿說。
柏染舉手示意:“一間就行,樂兒還小,粘人的。”
“是。”
用完飯後,扶英見虞睿還沒有離去之意,便懂得他和恩人之間還有話要說,先回去歇下了。
“阿睿,要我給你留燈嗎?”扶英問。
“不用留,踏實睡。”虞睿回答。
“啊——”姚雵打了個哈欠,起身說:“阿爹,我也回去睡了,您早點歇息。”
“你等會兒,我有話要問你。”虞睿闆着臉說着,把他拉回房間裡。
“雵兒,你實話告訴爹,今天到底怎麼回事兒?”
姚雵被問得一頭霧水:“什麼怎麼回事,不是您告訴我,我在樹上睡着了嗎?我大概還摔下來了,可疼了。”
“你知不知道,今天要不是你伯伯找到你,你就死在外面了。”虞睿警告着說。
“哈啊?”
“我找到你的時候,你躺在灌木叢裡,胸口像被人刺了一刀,有印象嗎?”柏染問道。
“沒有啊,就是有點……啊!嘶——”隻見樂兒手掌一張,姚雵本來愈合上的傷口又撕裂開來,疼得姚雵直打顫。
“柏染兄,這……”虞睿慌了。
樂兒見他疼得狠了,見虞睿也滿心滿眼地着急,一收掌,血口又愈合上了。
柏染摸了摸樂兒的頭,對虞睿說:“怪我怪我,平時教她什麼事情記不住了,就再做一遍,可能就回想起來了。少主這傷口看上去是長好了,但僅僅是不流血而已,内裡還破敗着,這幾天傷口的情況樂兒會幫忙看着,還需要好好養上一個月才行。”
“有一團黑影……将我包圍住,好像還有人叫我少主,”姚雵借着疼勁兒回憶起來,“然後我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你記得叫你少主那個人的特征嗎?或者還記得聲音嗎?”柏染問道。
姚雵仔細地想了想,說:“我隻能确定,是個男的,力氣很大。”
虞睿攤手:“你這不等于什麼都沒記住嗎?”
“不是的阿爹,”姚雵解釋道,“我說的力氣很大,是指,他可能經常拉弓射箭,或者經常搬石頭,反正就是臂力好。”
虞睿思索着,想起韶康也算是個力氣大的,但證據不足,也不能排除其他可能,又說:“那也不好辦,虞城上上下下,這兩個月來都為冬狩準備着,哪一家的年輕人不是拉弓搭箭的?鋪路修渠的勞力就更多了。你再好好想想,或者有沒有跟别人起了什麼沖突?”
姚雵搖頭。
“不着急,城主,也有可能不是人呢?先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柏染說着,領着樂兒跟着阿四回客房去。
虞睿點點頭送走柏染,轉身指着姚雵說:“你小子,好好想想,要不然下次被人殺了都不知道找誰報仇!”
——
柏染回到客房,二話不說就躺到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