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庖正大人提前準備的,他和城主大人提前預知到春耕禮會有不順,已經備好春耕需要用的水了。大家放心,隻要将肥衛安全送回太華山,虞城的旱情就會結束。”
在眼皮子底下被韶康擺了一道,感覺真的不爽。偏生他現在昏死過去,而解燃眉之急、安撫人心之法隻有知道韶康安排、知曉肥衛如何處置的她才能說得出門道來。
樂兒快速理出頭緒,說:“城主大人,讓阿四管家帶領大家去後院領水,我們帶韶康哥哥回去安頓。”
“好。”虞睿回答。
“我跟四伯去幫忙。”姚雵說道,對着樂兒和虞睿點點頭,“放心。”
有了解決措施,大家焦急的情緒也平複下來,一些返回家去取儲水工具,一些則跟随阿四去虞府後院排隊。
韶康也被接回府中安置,正由樂兒察看情況。
“怎麼樣?”虞睿問。
“不好說,”樂兒不知從哪裡翻出一根針來,說,“一針紮醒了看看。”
手起針落,韶康果真醒了過來,隻不過還有些迷糊。
見韶康醒來,虞睿上前詢問:“韶康,你感覺如何?”
“這是……哪兒?”
“春耕禮上,你被肥衛咬傷了,記得嗎?”虞睿說。
“什麼……肥衛?您是?”
“你不記得了?”虞睿看向樂兒,樂兒一直沒說話,把着脈,聽見韶康不認得虞睿之後,面無表情,眼神陰郁地盯着韶康。
咬傷的地方和肥衛的齒痕對得上,傷口鮮得剛剛才止住血,脈象也是中毒之後紊亂不堪的症狀,中此蛇毒後,神志不清、失憶、昏睡不醒皆有可能。總之,不管是從傷口、脈象還是表征上看,都符合被肥衛咬傷後的症狀,沒有弄虛作假的可能。
他還真的把自己毒失憶了?不可能吧?
盡管樂兒有再一次被算計着的感覺,但面對事實她也隻能說出這樣的話:“确實有失憶的可能。”
這些天懷疑、防備、提防着,苦于沒有實證而僵持着的虞睿,好不容易尋得一點春耕禮準備不力的由頭,正想要好好審問一番,結果還沒問出口,得到一個失憶的結果?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再想要拿他如何,好像都不得勁兒了。
如果真是這樣,韶康這招以退為進,倒也真對自己下得去手。
是否真的失憶還有待觀察,但提前準備的幾十缸水,要想說韶康和肥衛之間沒有關聯,樂兒死都不信。既然已經被算計進去了,何不順手推一把呢。
“城主大人,韶康哥哥既然記不起事情了,就不要再安排他這麼多事情了,該讓他好好休息。”樂兒說。
“對,安心休息吧,我會安排好其他事的。”虞睿囑咐完韶康,就和樂兒從韶康的房間出來了。
“大家都不知道太華山在哪,看起來送回肥衛的事隻能我去幹。”樂兒說。
“看來,怕是韶康嫌你礙他的事,想把你支走。你和雵兒一起去。”虞睿接着說,“不管韶康真失憶假失憶,不管雵兒接連遇襲是否是他所做,先把姚雵帶離這裡,我才能沒有後顧之憂地處理他。我相信,在外面,你也能守信護他周全。”
“可以。你打算怎麼處理韶康哥哥?”樂兒問。
“自有我的安排,你不必問。”虞睿回答。
“在我沒回來之前,一應祭禮事務,你還得倚仗他吧?”樂兒說着,和虞睿已經走到後院,見阿四正有序地組織城民領水。
阿四見城主過來,放下手裡的活迎了過去,恭敬地說:“城主,真是神了!雖然隻有幾十缸水,可這水卻源源不盡,舀都舀不完呐!”
“我幹的。”樂兒回答。
姚雵和樂兒對視了一眼,明白了樂兒要他藏鋒的意圖。事态不明的現下,姚雵還是少引人注目為好。
虞睿點頭,對阿四說:“忙去吧,叫雵兒過來。”
姚雵房間裡,虞睿對姚雵說明了要他和樂兒一起送肥衛回去的事。
“樂兒還小,雖然認路,但是很多地方做起事來肯定沒有大人方便,你和樂兒一起去,順便也曆練曆練,長長見識。”虞睿對姚雵說。
姚雵沒有多追問什麼,隻說讓虞睿放心。
肥衛被套在麻袋裡,一伸一縮地吐着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