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英緩了緩心緒:“接着說,觀象台上,天生異象,讓雵兒去當車正,之後呢?”
虞睿搖頭,說:“天生異象,為的不隻是讓雵兒去當車正,更是向虞城城民證言,隻有雵兒,才是上天定下的,虞城未來城主的不二人選。這樣一來,以後若是再有人想動接掌虞城的念頭,都是在和上天作對。”
扶英哼笑一聲,無奈地搖搖頭,小聲嘀咕着:“老虎不在家……”
虞睿搶話道:“你是想說你夫君我在虞城猴子稱霸王?我是猴王,那你是什麼?”
扶英沒好氣地往虞睿大腿上打了一掌:“本來就是猴子稱霸王。你這個沒有靈覺的城主,現在膽子都大到敢假借上天的旨意了,就不怕樂兒他們會拆穿你。”
“我是在幫雵兒啊,樂兒拆穿我作甚?是要防着韶康也看出來,怕他将計就計,又弄出個什麼亂象出來。”
扶英望天搖了搖頭,說:“要我說,從絕地天通到現在,隻有人巫能溝通上天這種事,純屬荒唐!為這事鬧出過多少事情來,偏偏還就屢試不爽。幾個人巫聚在一起,不是城主就是國君,一個個争權奪利,就把凡人當猴兒耍,你不是猴王是什麼?”
“夫人,莫說氣話。你夫君我從始至終,都是一心為了自家的城民,為了城民能夠活得舒心,我才是那個能在台上當猴耍的人。”
“所以我就順理成章地變成猴夫人。”扶英認命般地拍了拍虞睿,說,“那之後呢,總要再壓一壓韶康吧?”
虞睿搖頭道:“不壓。要哄着。我會和他談去斟鄩城朝貢的具體事項,讓他現在把精力都放在斟鄩,讓他費心思去當他夏都的城主,不要再來惦記我這個小城小廟了。”
“你都哄了他這麼久了,前段時間不是也哄不住了麼?這回又打算怎麼哄?”
“自從寒浞接掌斟鄩城以來,斟鄩城對夏後氏的追殺就消停了。我猜,是斟鄩城在内亂,隻是消息被捂得很緊,在外人看來才顯現出風平浪靜的樣子。”
“如果我這一次去,能夠幫他找到攻破斟鄩城的突破口呢?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斟鄩城内有人不服寒浞,那他就是韶康的朋友。”
扶英有些擔憂:“這樣做……會不會太冒險了?”
“風險是韶康和他們的,我隻負責向那個人透露韶康在世的信息和一個模糊的地點。”虞睿聳聳肩,“其他的,都不是我該管的事,他們愛牽線就牽去,畢竟我是是一個小城畢恭畢敬來朝貢的城主。”
“這樣的話……那這個地點還是得由我們掌控為好,但不能在虞城。”
虞睿看着扶英認真思索的樣子微微擡起嘴角,問她:“怎麼樣,這個條件算誘人嗎?能不能哄好韶康?”
“你别打岔,萬一他和斟鄩城内部聯絡好,兩邊都算計上了,你一個小小虞城,拿什麼來擋?哎……沒有一個地方能在我們的監視之下讓他們聯絡啊。”
虞睿搖搖頭,道:“不需要想得那麼複雜,夫人,隻要對面那個人,也是我們的人就無礙了。”
“你什麼時候在斟鄩城也有耳目了?”
“不算是耳目,隻是恰好有個人能夠用用,也不用擔心他會對虞城不利。”
“誰?”
“一個老頭。也曾受過柏染的恩惠,我們都視柏染為恩人。當年父親遷都,就是在他的幫助下,才躲過斟鄩城的耳目。他是在斟鄩城,負責王命上傳下達的遒人。”
扶英低頭思索,道:“那他會向柏染透露韶康的信息嗎?”
虞睿也沉默了,而後道:“這倒是個問題……”
扶英說:“所以需要有個說法,讓韶康不以夏後氏後人的名義,去和那個人聯絡。”
虞睿點頭:“夫人思慮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