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蕙帶着周骧的三個男同學離開了,留下名為樂回音和周骧的兩座雕塑。
樂回音撇了一眼周骧便轉身回學校。
周骧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
樂回音全程沒有回頭,但不代表她不知道周骧跟在她的身後。因為她聽到了身後熟悉的腳步聲。
周骧跟着樂回音的背影走,看到靜園二字,他臉上生氣的面具裂開了一個小口,小口迫不及待地裂大。
十一假期,京大校園裡人來人往,多是校外的人來遊玩,他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拍卡拍照。
靜園是其中一個打卡聖地。靜園裡有一條古典園林中的長廊,這也是歐陽蕙推薦靜園的原因。
樂回音背靠着柱子,坐在長廊上雙手交叉在懷中,别着臉看向草叢中的樹。
周骧進了靜園,心就靜多了,他跟在樂回音身後坐在了她的對面。
時間一秒一分地流走了,再過幾個小時,他就要返校了,難道要和樂回音就這樣分開嗎?
樂回音的餘光能看到周骧離開了,她對着對面的空氣翻了個白眼站起身往外走。
身後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樂回音回頭,看到了周骧手心裡的一小撮桂花瓣。
周骧:“伸手,你拿回去留香。”
樂回音喜歡桂花香,她第一次知道周骧知道她喜歡桂花香。
朋友之間的吵鬧似乎沒有太大的原因,隻看兩個人想不想回旋。
回到學校,其他三個男生向其他兩位舍友天花亂墜地誇樂回音。
從此以後,周骧宿舍裡的人不再開周骧和其他女生的玩笑了,專開他和樂回音的玩笑。
周骧解釋無效、反駁疲憊後,就任他們說了。
他們在京市的牛街吃得心滿意得。
所謂吃人嘴短,回了學校,他們幾個人自覺地幫周骧拒絕桃花,“周骧有小青梅了,天涯何處無小草,甭打他的主意啊。”
再加上周骧的配合,不出一個月他就無人問津了。
周骧和樂回音形成了新的相處模式,他們會在周六下午打電話聊會兒天,說說最近的新鮮事。
進入期末考試季,他們周六的茶話會莫名消失了。
忘記了是誰最先爽約,想到他們馬上就要回家了,周骧想着等回家再說吧。
樂回音的考試周比周骧長,周骧想等她,被樂回音拒絕了。而且他們學校的管理很嚴格,到了時間必須離校。
饒是如此,周骧也是宿舍裡走得最晚的一批人,和他一樣晚的是宿舍長。
大一上學期的最後一晚,宿舍長扯着周骧閑聊過往曾經和現在,宿舍長問周骧:“你為什麼不追樂回音?”
周骧隻沉默了幾分鐘,就給了年幼無知的宿舍長一個振聾發聩的答案,“做朋友有前路,做了男女朋友可能就沒退路了。”
周骧先回了家,過了一周,樂回音回家了。
那年吳市冬天的平均氣溫是近三十五年來的最低氣溫。周骧父母和樂回音爸爸都被單位派過去救雪災。
何白桦讓周骧來她家吃飯。周骧不太習慣單獨和何白桦相處,他每天不是悶在圖書館裡,就是和朋友出去玩。
等樂回音回來,周骧就按時跟着何白桦家的吃飯點吃飯。
周骧和樂回音去了附近的小河三月河滑冰。
自樂回音有記憶以來,三月河的水從沒結過結實的冰。
樂回音記得那天玩爽了,無邊無際地自然冰場,怎麼滑怎麼快樂。她在冰上打滑了好多次,摔了幾次,還好穿得厚實。
那天晚上,何白桦公司有事情,她給樂回音留了錢讓他們倆去外面吃。
但樂回音滑冰滑累了,不想出門。周骧身上帶着零花錢,他讓樂回音先回家,一會兒給她帶晚飯。
周骧帶着熱乎的披薩敲樂回音家的門。
樂回音匆忙開門,周骧的雙手把披薩環抱在胸前,幫披薩續溫,“我剛問你吃什麼口味的你沒回我,我買了夏威夷披薩,你嘗嘗看吧。”
“回音,你有朋友來,那我先挂電話了,一會兒你朋友走了,我再給你打過去。”
周骧愣住了,他正在換鞋,一隻腳換完了拖鞋,另一隻腳正在脫鞋,就這樣半踩着鞋愣在那裡。
樂回音慌張地拿起手機,通話已經結束,而周骧方才聽得清清楚楚。
披薩還很熱乎,但周骧吃着累牙,他心裡泛着不舒服的氣體,吃了一片就起身要換鞋回家。
樂回音食不知味,她想聽周骧問自己,這樣她就可以回答周骧的問題了。
可周骧不問。
周骧換好鞋站在門口,手握住門把手,随時準備撤離。他背對着樂回音,問:“剛才電話裡的是你男朋友?”
“不是。他是歐陽蕙的表哥,也是京大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