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樂回音刷到了範校長在法院門口的視頻,視頻中的範校長劍眉星目,一臉正氣地。她說的話就是餘然轉述給她的話。
第二天,樂回音在辦公室聽到其他老師在讨論範校長的視頻。
張楓玉啧啧兩聲,說:“範校長又要去教育局喝茶了。”
趙雁問道:“為什麼,我覺得範校長沒錯。教育局才有病,就知道逼我們。”
張楓玉:“小趙啊,你還年輕。咱們都是小老師,當然無所謂了。等你再練幾年就懂了。”
樂回音沒插話,因為她爸在家也是這樣說得,“你們校長要倒黴。學校遇到這種事都是躲,她還敢往上沖,是條女漢子。不過現在這任局長可是出了名的窩裡橫。”
但張楓玉點了她的名,“小樂忙完測量表了吧。前幾天我家那口子還催我呢,問我到底當不當了介紹人。給姐個面子,這周末有空嗎?”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樂回音以為張楓玉都忘了這件事,她有點後悔沒提前準備一個一勞永逸的拒絕理由。
“額,這周末啊。”
“這周末回音約了我爬山。”趙雁幫樂回音搶答了。
樂回音立刻接話說:“是啊,好久沒運動了,剛好這周末天氣好。”
說完話,樂回音有些後悔,她幹嘛不直接拒絕。
張楓玉笑着點頭說:“是啊,所以我才挑了這周末。爬山好啊,你們年輕人一起爬呗。趙雁不帶男朋友嗎,正好帶上錢澤翔,就是我丈夫的侄子。”
一個不存在的爬山活動,不知不覺被滾成周六上午九點的活動。
張楓玉下節有課,她自顧自地把錢澤翔的聯系方式發給了趙雁,“小趙啊,就靠你組織了。澤翔跟你一樣很外向的,你拉個群,大家很快就能熟起來。他在組織部上班,年輕人多認識認識沒壞處。我去上課了。”
張楓玉離開後,辦公室裡隻剩樂回音和趙雁。
樂回音壓着聲音問:“真去爬山呐?”
趙雁皺眉盯着手機看,“這個人看着有點眼熟,回音你過來看看。”
樂回音隻好繞過辦公桌,走到趙雁身後。
趙雁把手機擡高,給樂回音看,樂回音看完還給她,說:“我不認識他。真要和陌生人去爬山嗎?感覺會變成尬爬。”
“去呗。就當鍛煉身體了。你不用擔心,我再找個單身女老師,包你滿意。”
趙雁說得信誓旦旦,樂回音隻能相信她了。
周五放學,樂回音在樓道遇到了周骧,準确地說是周骧在等她回來。
樂回音走到四樓樓梯口,聽到了開門聲,擡頭一看,是周骧家的門開了。
周骧單手推門,另一隻手揉了下眼睛,“不是外賣啊。”
樂回音哼了一聲,“樓道是你開的呀,難不成樓道裡的人都是為你而來。”
周骧把門推到最大,一手揣在睡衣兜裡,一手抓着亂糟糟的頭發,叫停道:“行,我錯了,樓道是大家的。不問候一下很久不見的老朋友嗎?”
樂回音開門的手頓了一下,她松開鑰匙轉身說:“是誰已讀不回的?我中午收到你微信,問幾點到,你回我了嗎?”
“上飛機了,留個驚喜。”
看在周骧和她恢複邦交以後,每次都及時回複微信,而且就算忙起來沒及時回,也會晚些時候發一條長語音解釋的份上,樂回音勉強接受了這個答案。
樂回音白了周骧一眼,轉回身開門,轉身時鞋尖觸到了門口的快遞,周骧跟着樂回音的目光望到快遞上,說:“我幫你拿,你開門。”
沒人邀請周骧,周骧就拿着一個紙抽盒大小的快遞蹭進了樂回音家裡。
樂回音一般是第一個到家的人,她媽媽常年加班,她爸爸有晚自習。樂回音工作以來常常一個人在家吃飯,偶爾去張思曉那兒蹭飯。
樂回音進屋先忙着關窗戶,她看小區群裡說,今天抽化糞池了。
周骧的目光跟着樂回音忙碌的身影走,等她忙完了,周骧才問:“你們家沒人還開窗戶,不怕突然變天嗎?再說最近天挺涼的。”
樂回音邊脫外套邊說,“樂主任随叫随到,主要負責關窗戶這項家務。”
周骧笑道:“也對。樂叔今天怎麼沒做好這項家務?”
“他下午滿課,來不及。”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家常。
自從周骧挑明了他們之間的隔閡,樂回音能感覺周骧在她面前自在多了,不像以前總是急着和她再見,好像在躲着她一樣。
樂回音洗了幾個蘋果放在茶幾上,周骧自覺地拿起刀削皮,“我上個月飛了八千多公裡,老朱逗我,你差點去了趟美國吧。”
“美國。哈,老朱挺逗的。”樂回音懶得削皮,拿起來正要吃,被周骧攔住了。
“等下”,周骧的手和刀無比和諧,十幾秒就把去皮的蘋果遞給了樂回音,“給”。
他順手把樂回音手中的蘋果接過去,繼續削皮,“明天幹嘛。”
“明天?哦,我要和同事爬山。”
周骧:“同事,就你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