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骧。樂回音的鄰居。”周骧的指尖朝向樂回音,向大家介紹倆人的關系。
聽到周骧的話,樂回音在心裡偷偷罵了他一句,不就是上次她在王慧茹面前搶答了嗎。
他還念念不忘了,非要加上鄰居倆字才行。
趙雁的眼神在樂回音和周骧中間打轉,她腦中莫名浮現了那根棒棒糖。
趙雁男朋友受不了長時間的沉默,他主動向周骧伸出手,“劉洋,趙雁的男朋友。這位我同學,謝震廷。”
王慧茹接過自我介紹的下一棒,“周警官,又見面了。我是王慧茹,張老師的同事。”
後面這句話是對着錢澤翔說的。
趙雁一行人是最先到的,錢澤翔和周骧他們倆前後腳到。
王慧茹和謝震廷剛在車裡認識過了,而錢澤翔剛和兩位男士寒暄了幾句,就聽到了背後的腳步聲。
周骧上下眼皮一搭,便完成了對錢澤翔的粗估:身高不超過一米七五,應該沒有健身的習慣,運動服被一坨小肥肉拱了起來。頸椎反弓,應該是久坐不動。五官還算看得過去,但一開口說話就有官腔,有點煩人。
錢澤翔正從完成自我介紹的最後一環,“今天真熱鬧啊,托我二嬸的福,能有機會認識大家。我叫錢澤翔,剛回京市就在組織部工作,大家有事情都可以找我幫忙。”
趙雁從背後用胳膊肘怼了樂回音一下。示意她也說幾句,算是禮貌回應錢澤翔豐富的自我介紹。
樂回音懵着臉轉頭看趙雁。
趙雁後悔了,人不應該熱心腸,她現在隻想低頭找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這時候她聽到周骧說:“樂回音,你還沒跟初次見面的人介紹一下你自己。”
樂回音張嘴頓了下,才說:“不好意思,我以為剛才周骧那句話把我倆都介紹完了。我叫樂回音,是趙雁和王慧茹的同事,我們都教二年級。”
趙雁心裡在流淚,帥哥真是人美心善。
·
天高雲淡,正是親近大自然的好時候。
從停車場走到登山道大概有一公裡,他們七個人自覺地走成了三個女生在前,四個男生在後的隊形。
周骧隻認識樂回音,而錢澤翔誰也不認識。
不過,誰也不認識的錢澤翔卻是最強輸出王者。
他在三個女生後面,眼神落在樂回音利落的身影上,“學姐,聽說你工作一年了,你是19級的吧。”
樂回音不得不停下腳步,和他們并排說:“不是,我 16 級的。”
錢澤翔放緩了腳步,側頭往最右邊的樂回音望去,“那你是研究生畢業,怎麼沒留在京市?不應該啊。”
樂回音笑了下,“想回家。”
錢澤翔還想問樂回音,結果被他左側的劉洋絆住了,“這裡你最年輕吧,大學剛畢業?”
錢澤翔前後左右看了一圈,說:“對。我今年大學畢業,剛回來工作。在座的各位都有工作經驗?”
走到登山口,大家知道了其他人的大概信息,劉洋和趙雁是大學同學,趙雁畢業陪他回了吳市,謝震廷本地人當了兩年消防員,王慧茹外地人在吳市讀的大學。
登山是最簡單的社交運動之一,樂回音暗自想。
大部分人的登山水平不足以支撐自己邊爬山邊聊天。從登山口開始,大家的話越來越少。他們一路往上爬,偶爾在平坦的地方聊了幾句。
但出于社交禮貌,擅長爬山的人沒有爬太快,比如周骧和謝震廷;不擅長的人也不好意思放棄,比如趙雁和錢澤翔。
爬到三分之一,勉強步調一緻的隊伍出現了第一個宣布掉隊的人。
“我不行了,你們先走吧。”趙雁握住登山杖,冒着大粗氣喘個不停。
第二個放棄的人是錢澤翔,他似乎沒認為他們真是來登山的。社牛錢澤翔穿了一雙帆布鞋,他走出台階靠在一棵樹上,跟劉洋說:“我今天鞋不合腳,可以陪趙雁姐慢慢爬。”
劉洋撓了撓頭,掃了一圈,發現趙雁的臉最紅,他有些不好意思,轉頭問趙雁,“還是我陪你吧?”
七個人分布在三層登山台階上,略顯擁擠,後面來了另一群爬山的人,謝震廷拍了下劉洋的肩膀,“後面來人了。”
王慧茹往下走了幾步,和趙雁站一排,說:“你們先走吧。我有點累了,剛好和他們倆一起。”
三個放棄了山頂的人湊成了新隊伍,剩下的人繼續往前爬。
樂回音和周骧從小就喜歡爬山,這些年爬得少些,但身體殘留的登山記憶還是起了作用。
爬到山腰,劉洋說休息幾分鐘。
樂回音看了一圈,發現周骧和謝震廷面色如常,沒有運動過後的氣喘。
和趙雁他們分為兩隊後,他們這一隊就成了純爬山的隊伍。剛開始,他們還能聽到身後傳來趙雁他們的笑聲,沒過多久就把他們遠遠拉下了。
樂回音其實很感謝登山帶來的沉默,她在停車場剛看到謝震廷時,很擔心謝震廷說出一些令人誤會的話。
去登山口的路上,錢澤翔 carry 主場,後來他們分為兩波,謝震廷依舊少言寡語。
山腰有一個涼亭,劉洋在涼亭裡找個有太陽曬着的位置,呼喚樂回音過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