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着一個人在身後,炭治郎根本就無法拼盡全力去攻擊眼前一直在挑釁的鬼。
“唔。”
身後的時透有一郎不知道夢到了什麼,額頭上出現了幾滴冷汗,面部也開始猙獰了起來。
炭治郎收回了看向後面的目光。
可惡。
少年死死地握着手裡的日輪刀,精神力極度集中地盯着眼前笑得極為猖狂,聲音裡又帶着瘋子一般溫柔的下弦壹。
一個不留神的情況,他又被魇夢手上的嘴巴拉進了夢境。
但這次夢境又有所不同。
本來已經能夠熟練地在夢境裡抹脖的炭治郎卻突然看到了不一樣的場景,少年的眼睛倏然睜大。
是他的家。
一地的血。
炭治郎的手忍不住跟着心顫抖了起來。
母親渾身是血,抱着弟弟看着自己。
那是仇恨的眼光。
不會。
他溫柔的家人不可能會這樣看着他的!
再一次從夢境裡逼迫自己醒來後,竈門炭治郎的臉上不可控制地爆出了青筋,沖着魇夢怒吼。
……
此時。
時透有一郎的腦海裡面。
他的視線裡是剛剛被自己打翻了的碗筷。
飯桌上的父親,母親還有無一郎都一臉錯愕地看着突然發脾氣的自己。
這裡不是現實,時透無一郎捏着自己筷子的手有些顫抖。
他想起來了。
父親偶爾會在伐樹之餘接一些幫人尋找草藥的委托。
但當父親剛剛在桌子上說出他明天打算進山一趟的時候,時透有一郎的情緒不可控制地就提了起來。
乘着松軟地米飯的碗被他失手摔到了地上。
“都說了!惡劣天氣的時候不要——”
話隻說了一半,時透有一郎卻在家人詫異,錯愕的眼神下沒聲了。
等一下,為什麼自己會發這麼大的火?
惡劣天氣?
時透有一郎自己也很是迷茫地擡頭看向了窗外。
這分明不是會有惡劣天氣的前兆。
但是如果不阻止父親的話……
不阻止去給母親找藥的父親的話……
“哥哥?”
無一郎有些怯生生的聲音從自己的身旁傳來。
時透有一郎機械般的轉回了頭,看向叫着自己的弟弟。
弟弟。
他必須要保護好無一郎。
伸手猛然将時透無一郎抱在了自己懷裡,時透有一郎像是上岸的魚一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夢所以放大了人情緒的原因,少年此時再也控制不住地掉下了眼淚。
這裡是夢境。
小時候,他勸過媽媽不要拼命工作,也勸過爸爸不要在惡劣天氣下去采藥的。
但是……
但是為什麼從來都沒有人聽他的話!
操勞過度的母親,非要在惡劣天氣去采藥的父親。
無論是父親還是母親在他們很小的時候都走了。
但是小小的無一郎在父母的墓面前哭得不成樣子,那一聲聲的抽泣好像是化作了鞭子一樣,抽到了有一郎的身上。
時透有一郎沒有哭,甚至臉上沒什麼表情。
他隻是緊緊地握着身邊無一郎的手,在父母的墓面前暗自發誓。
他會保護好無一郎的,他一定會的。
時透有一郎早就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是話本裡會出現的天選之人。
他們這樣的平凡人不會因為樂觀,不會因為努力,擋在前進道路上的所有困難和危機都會被解決。
沒有神明會保佑他們的。
就向沒有神明保護了父親和母親。
現在能保護無一郎的隻有自己。
他必須靠保護弟弟。
時透有一郎松開了抱着無一郎的手,對上了弟弟很是疑惑又有些擔心的眼神。
擡手将幻化出來的利爪伸向自己的腦袋,少年再深深地看了無一郎一眼,像是要把弟弟的樣子印在自己的腦海裡一樣。
時透有一郎閉上了眼睛。
“沒事的,無一郎,我們很快就要再見了。”
“我會保護你的。”
……
先是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緊接着時透有一郎終于回到現實,慢慢地睜開了他薄荷綠的眼睛。
“喝啊——!”
巨大的水浪在不遠處成型,炭治郎揮舞着手裡的日輪刀直直地沖向了魇夢的頭。
睜開眼就看到下弦壹的腦袋和身體在炭治郎的日輪刀下分家,時透有一郎愣了一下,然後立馬從地上利索地爬了起來。
自己之前的位置應該是在車頭位置的吧。
少年的眉毛微微皺了起來,是那個炭治郎将自己挪過來的嗎?
“啧。”
真是多管閑事。
看見炭治郎斬下鬼的腦袋後愣在原地的樣子,時透有一郎沒有忍住輕輕搖了搖頭。
下弦壹不會這麼輕易地死掉,看來炭治郎也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