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能陪我啦！”

“說吧，今天想玩什麼？”

沈惟一口齒清晰：“捉迷藏！”

沈沛白往窗外看一眼，“捉迷藏可能不太行，下着雨呢。”

“那過家家！我把小虎們抱出來，爹爹等我！”

沈沛白說“好”。

說起來沈惟一玩具多的簡直不像話，房間的暗格裡光是精挑細選的都早放不下，更别說堆書房裡一筐一筐等着寵幸的其他玩具，這下可算是有機會玩上一玩，宋銳幫着搬一筐過來，往地上一倒，形狀各異表情豐富的小虎們都能将沈惟一淹沒。

“這個，當阿爹，這個，當阿娘，還有這個，是他們生的小小虎，其餘這幾個……”沈惟一挑了幾個塞沈沛白手裡，“爹爹拿好，他們是另外一家，賣東西的，等會兒小小虎要去買東西。”

沈沛白拿穩了，微揚的唇染上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好。”

身邊擺滿了各色布老虎，三五個圍在一起就是一家，每家圍起來的中心還有其他玩具，沈惟一說那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手藝，什麼這家是賣撥浪鼓的，那家是賣小球的，想了想，從桌上端來闆栗糕：“爹爹這家是賣點心的，等會兒我掙了銀子找爹爹買。”

沈惟一在地上東爬西爬，有條不紊地擺好一切，再拿幾個小虎給門口的宋銳，說：“宋銳哥哥這裡是錢莊，等會兒我來取銀子。”

宋銳哭笑不得也參與進去。

終于安排好一切，沈惟一舒心地抱起最先選好的小小虎，在地上點點點，緩慢移動到門口，說要取銀子，宋銳拿出事先安排好的碎銀，沈惟一繼續帶着小小虎移動，先去了撥浪鼓家，“老闆老闆，我要買撥浪鼓！”

沈沛白咳嗽一聲，佯裝嚴肅道：“可不便宜呢，你要幾個？”

“一個！謝謝老闆！”沈惟一爽快付錢，帶着小小虎換了一家商鋪，“老闆老闆，你家還有不倒翁嗎？”

沈沛白跟着換地兒，換了聲線：“有的，剛到的新貨，看你這麼可愛，這個小的一起送你啦。”

“謝謝老闆！”

沈惟一手小，拿不了兩個不倒翁，買了全塞沈沛白手裡，繼續換下一家，“小小虎餓了，要吃東西。”再拿起賣過撥浪鼓和不倒翁的那兩家的小小虎，一起到賣點心的店裡，“這兩隻小小虎有了銀子，也要買吃的……噔噔噔，他們坐一起啦！爹爹，現在你要賣點心，但你隻賣一個，然後他們會吵起來，然後我會跟他們說，要分享！”

沈惟一自導自演，像在幹一番大事業一樣認真，沈沛白全程配合，不知道從哪個點開始逐漸跟不上小孩子思路，一會兒吵起來的那三個突然開始分割土地，什麼打仗了，犧牲了，下雨了，回不去了，一會兒小風車家的小虎也參和進來，說什麼功德圓滿，涅槃重生，緊接着最開始那隻一路走走走，去了好多地方後回來，沒有回沈惟一最開始分配好的家，而是停在沈沛白面前，說：“哥哥，我回來了。”

事實上沈沛白差點分不清這是哪隻小小虎，腦子暈了一會兒，才道：“啊……小小虎回來了。累不累？先歇歇，我給你倒水喝。”

沈沛白倒了杯水給沈惟一，自導自演這麼久，也該喝喝水潤潤嗓子。

“不是不是，是惟一回來了！”沈惟一喝了水，還是很認真的樣子，“哥哥，故事已經結束了呀，現在這隻小小虎是我，我回來了。”

沈沛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裡聽漏了，怎麼突然這隻小小虎就成了沈惟一，大抵小孩子心性就是這樣，天馬行空，古靈精怪，不按規定幻想。

于是沈沛白笑說：“是惟一呀，歡迎回家。”

“嘿嘿。”沈惟一露牙仰頭傻笑兩聲，“哥哥，我騙你呢，從來就沒出去過。”

沈沛白還是笑着，上手撓沈惟一癢癢，聲音溫溫和和，“騙我呢？”

沈惟一把自己蜷成一團躲癢癢，發出“咯咯咯”的笑聲，才撓幾下呢，就受不了了，開始撒嬌：“哥哥抱我，不撓啦，不撓啦！”

沈沛白把他提溜到懷裡，好好抱着，時不時再撓一下，沈惟一在懷裡亂動，抱緊沈沛白脖頸，腦袋垂下去咬住發絲，眯眼躲癢癢。

沈沛白玩笑問：“你是小老虎嗎？這麼能咬人。”

聞言沈惟一松口，身子後仰，再重重撞向沈沛白，沈沛白沒有防備，小孩子勁兒又大，猝不及防往後倒去，撞得後背和後腦勺疼。

再想起來，已經被沈惟一按住，起不來了。

沈沛白這才發現，沈惟一的勁兒不是一般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