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娘在門外探頭探腦的,看到沈進才在廚房忙活,楊聲問道:“沈大哥,秀才在家不?”
沈進才把菜刀往菜闆子上一撂,
闆着臉道:“你找我兒幹啥,你兒子可沒在我家,以後也别讓你兒子再來,也不看看我兒子是誰,十裡八鄉的秀才,你們攀得起嗎?!他來了我也得攆走!”
柳三娘在村裡找兒子的事他是知道啊,當時他還幸災樂禍。
哼,要不是姓陸的那小子惹的禍,他兒子至于變成今天這樣嗎?!
柳三娘被罵的門都沒進,去其他地方打聽了。
過兒會兒,沈韫換了深藍色的長衫,腰帶也細細打理過,襯得他身形格外修長高挑,及腰的長發簡單的别在腦後,額頭又出現了那條粗布抹額,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瘸了的腿。
看樣子是要出門。
稀罕,這小子很少出門的。
沈進才舉着鍋鏟追出去:“飯做好了,我保證比之前那個好吃!你别走啊,去哪啊,不吃飯了?!”
初九的牛車很是時候的停在門口,沈韫費了點力氣才坐上去,對沈進才道:“去找陸長青。”
沈進才傻了一樣啊道:“找他啊?找他幹啥!”
然後立刻改口,陪着笑送人離開,嘴裡念叨着:“找人好啊,陸賢侄人多好,你是得去找找,路上小心啊,爹在家給你做飯!”
最好走了别回來!
就在所有人都在找陸長青的時候,他本人此時正蹲在柴房挨餓。
也不知道那個馮老闆怎麼想的,辦法都告訴他,卻說自己滿口胡言,揚言要拔了他的舌頭給他夫人熬湯。
他夫人在現場,說:“夫君,可是吃舌頭好惡心,人家不要。”
馮老闆:“那就先關起來,你不是看他長得好看,看着心情好嗎,那你就多看看!”
陸長青:“……”
神奇。
這兩口子真的好神奇。
李成也因為他受到牽連,老人家人都瘦了,已經因為賭氣兩天沒跟他說過話了。
陸長青自知理虧,醞釀了一肚子的話,磨蹭到李成跟前道歉:“别氣嘛,說不定馮老闆的夫人看我心情好,心情一好就懷上了呢!”
“她那是沒病,就是心情太緊張,又沒病對不對,等我把馮老闆哄得開心了,說不定咱們就出去了!”
李成揣着胳膊翻了個身,不想搭理他。
外面有人打開門,進來的漢子對陸長青喝道:“别墨迹,夫人叫你過去。”
陸長青瞳孔地震,道:“不是晌午剛去過?”
“廢什麼話,趕緊!”
馮老闆貪财勢力,對感情卻是個專情之人,他對自己這位夫人格外的寵愛,除了這位夫人姿色貌美之外,這女人對拿捏男人的心也十分的有一套。
别問陸長青怎麼知道。
“長青弟弟,你終于來了,剛才碰到一隻老鼠,吓死人家啦。”馮老闆的夫人姓窦,叫窦情,人說着話,就飄着往陸長青身上倒。
陸長青習以為常,面不改色的躲開,倒了杯桌上的茶:“夫人,小老鼠那麼可愛,我以前還養過呢。”
窦情倒也不倒了,眼角跟着抽了兩下:“養……養老鼠啊,那你怎麼養的啊?”
陸長青還真養過老鼠,不過那叫小金絲熊,特别可愛的那種。
“關在一個小籠子裡,每天跟他一起吃飯,一起睡覺,摸起來毛茸茸的,要不我給你抓一隻?”
窦情連忙拒絕:“不,不用了。”
大可不必!
這下窦情也不往陸長青身邊靠了,規規矩矩坐在那聽陸長青分享養鼠經驗,情節大概震驚窦情一百年。
“我找陸長青。”
沈韫已經來到萬重樓門前。
天色漸暗,鬧市的小攤兒不減反多,到處充滿煙火氣息。
門前打手不耐道:“沒有!去别處找!”
沈韫拿出幾兩銀子,客客氣氣的塞給人:“小哥,他就在裡面,幫忙找一找。”
打手見的來來往往的人多了,還真不記得陸長青這号人,不過他收了人的好處,意思意思進去轉一圈,找不到也不怪他咯。
等看門的打手一走,沈韫便緊跟着人進去了。
賭坊裡已經人滿為患,到處充斥着叫罵聲,還有摔桌搖骰的嘩啦聲,沈韫走在他們之間格格不入。
沈韫若無其事的轉了一圈,然後上了二樓。
從二樓往下看,一覽無餘。
他順手叫過路過身後的跑堂小厮,極其大方的給了他幾張數目不小的銀票。
這些都是他在下面轉了一圈的收獲。
沈韫淺淺笑道:“小哥,幫我換成碎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