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
有段時日沒見,這人出門好大的陣仗。
陸長青同李成使了個眼色,對柳三娘道:“我與他有事要說,您去後院陪着遙哥兒,别受了驚吓。”
李成是知道沈韫捅了陸長青一刀子的事,所以沈韫突然登門造反,他覺得八成沒安好心。
“他們年輕人的事,讓他們去說。”要不是陸長青叮咛過他,不讓插手他們兩人之間的事,否則他高低也得留下來罵沈韫一頓。
柳三娘感覺氣氛有些不對,憂心忡忡道:“有什麼事好好說,你們倆……都說的開的。”
陸長青道:“嗯,之後我會跟您解釋。”
他們說話間,沈韫已經走了進來。
屋内溫度尚可,沈韫摘了兜帽随便找了個幹淨的位置坐下,聽着陸長青跟柳三娘說的那些話。
陸長青朝這邊走過來,沈韫才淡淡的看過去一眼,“說完了?”
“你是不是故意等着我過來的?”
陸長青坐到他對面,眼睛毫不掩飾的打量着沈韫。
他身上的衣服價格不菲,套在他身上更襯的他姣好的容貌生出幾分明豔,倒是讓精緻衣服失了顔色,舉手投足間,沈韫好像天生就該被這般嬌養的。
陸長青拍了拍胸口,笑眯眯的看着人:“在我懷裡,自己來拿。”
眼前這個人俨然沒有察覺自己将要大難臨頭,還有功夫逗他開心。
沈韫道:“把他拿下。”
話音一落,沖上來幾個官兵将陸長青捉住,有人從他懷裡掏走了藥方拿給沈韫。
沈韫展開一看,真的是藥方。
陸長青被官兵抓的生疼,嘶了幾聲開口道:“東西你拿到了,還要怎樣。”
沈韫到現在才不會去相信陸長青的鬼話,别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
陸長青背後做的事不管為了什麼,齊王遲遲未動,不過想試探他和陸長青到底是什麼關系。
他得打消蕭難的疑慮。
沈韫:“陸長青,我問你,你要不要跟我走?”
走?
去哪?
一起投奔齊王嗎?
陸長青回答:“你可以留下來。”
沈韫忽然站起身,連帶着身後的椅子都被掀翻在地。
沈韫轉頭吩咐道:“把店給我砸了,砸的幹幹淨淨。”
那些個官兵動手能力很強,眨眼工夫店裡噼裡啪啦亂糟糟一片。
沈韫又點了一下陸長青:“把他往死裡打。”
陸長青聽到一個死字,心悄悄的碎了。
拳頭如冰雹似的落在他身上,陸長青正想着要不要吞下假死藥丸死一死,卻聽沈韫讓人停下。
陸長青躺在地上,滿嘴的血腥味,眼前都是一片發紅,他想自己現在應該跟豬頭差不多。
模糊的視線裡出現沈韫的影子,一股獨特且熟悉的藥香鑽進他的鼻腔。
沈韫臉上盡是不甘和憤怒,“是你先負的我,妄我對你用情至深!”
陸長青:“……”
看不出來。
但陸長青意識到了什麼,張嘴就來:“是你纏着我不放,藥方也是你自己要拿走的,以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
沈韫的聲音忽然壓的很低:“齊王盯上你了,不想死就趕緊離開甯州!”
陸長青的精神頭猛的打了雞血一樣,甚至有些亢奮:“我就是跟你玩玩别當真!我惹不起你還躲不起嗎?!我怎麼會喜歡你這種人啊!”
雖然兩人很默契的知道這是在演戲,可沈韫聽見這話還是有點生悶氣。
陸長青在别人看不見的地方對人眨了眨眼,沈韫也不知道他死到臨頭在高興什麼。
他站起來朝着人踹了一腳,力道十足,十分确定夾雜了個人情緒。
“該說的都說了,别讓我再看見你!”
沈韫話帶到了,如今昌武侯還沒回來,陸長青聰明點就去甯城躲着,在昌武侯的地界,蕭難不敢明目張膽的動他。
他要是還是那副死腦筋,固執的要命,落到蕭難手裡他才不會管人死活。
沈韫确實被氣到,走的時候還不忘吩咐人把店裡的招牌給砸下來,好讓人連生意都做不成。
等人都走了,陸長青還躺在地上傻笑。
他就知道沈韫哪會真的是冷血無情的人。
柳三娘和大房兩口子從後院沖過來,之前李成一直攔着她,他們隻能一丁點忙都幫不上看着陸長青挨打。
柳三娘更加痛心,抱着陸長青一頓猛哭。
沈韫怎麼能這樣!
陸長青卻惦記着沈韫說的話,想來齊王已經知道他暗渡陳倉的事了。
就算他現在跑,恐怕來不及了。
齊王信不過沈韫,這次演這麼一出戲也隻能暫時糊弄一下。
沈韫自有過牆梯,但不妨礙他送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