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青猜到昌武侯回來肯定會調查送糧一事。
既然蕭難可以查到,老侯爺想要查到也不難。
所以他一直在關注馮老闆的動向,發現馮老闆被人帶走,他第一時間就跟了上來。
果不其然,老侯爺這麼快就出手了。
“你,你是何人!”馮老闆還以為是陸長青死而複生,結果人進來一看,是個平平無奇的中年漢子,“你怎會知道那個名字的?你到底是什麼人!”
常北望一聽,瞬間警覺起來,倒是常津予沒有太大反應,站在一旁靜靜的看着。
陸長青看看常北望的表情,大概猜到馮老闆都說了什麼。
“是我,陸長青。”陸長青原就沒想着在昌武侯這裡隐藏身份,他需要告訴昌武侯一些事情,但不确定昌武侯會不會聽。
陸長青捋起袖子,在他小臂處有一塊拳頭大小的燒傷疤痕,是之前費心研究壓縮糧食中途,被器具不小心燙傷,是馮老闆親眼所見。
馮老闆盯着那傷疤再三确認,再看看面前那張陌生的臉,再拿手使勁搓了搓那疤痕的位置,還是半信半疑。
陸長青神秘一笑:“馮老闆可有按照我說的,每日清早去陳嬸兒的包子鋪買第一個包子,去的時候再送一朵鮮花……”
“别别别!别說了!” 當着外人的面兒呢,馮老闆害臊的直接上手去捂陸長青的嘴巴。
信了,信了。
這次是真的信了。
馮老闆一時間不知道該先害臊還是該高興,轉頭對常家夫子二人解釋:“侯爺,沒死,人在這呢!隻不過以前他不長這樣,俊俏的很!但人我不會認錯,他手上的疤,還有剛才說的那件事,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陸長青恭敬跪下:“草民見過侯爺。”
“以這種方式見到王爺,實屬無奈,送糧一事被齊王發現,若不假死脫身,恐怕我就真的死在不知名的地方了。”
陸長青雖然易容,可舉手投足間得體謙遜,常北望疑慮漸漸打消。
“我就知道是那個蕭難幹的好事!”常北望為陸長青打抱不平:“特别是那個姓沈的,要是沒有他,蕭難有十個膽子都不敢在我的地界撒野!”
陸長青默默歎口氣。
以前的齊王是不敢,現在有了沈韫在身邊出謀劃策,多少有點有恃無恐了。
可是不管是齊王,沈韫,還是昌武侯這邊,如果都這樣不肯退讓,那麼最後的結果隻能是内戰爆發,皇帝作壁上觀。
這些弄權之人,百姓的性命在他們眼中如同蝼蟻般渺小。
陸長青道,“侯爺,草民希望您能放手兵權,我願意将壓縮糧食的方法教給您,這壓縮糧草的法子您拿在手中,既威脅不到聖人,又能保常家上下百口人命,若不然……就隻能被牽着鼻子走,您真的能耗赢這場風波嗎?”
“黃口小兒簡直危言聳聽!”老侯爺陣上殺敵輸少勝多,上了年紀又在乎名聲,聽了陸長青的話像是被人抽了兩個耳刮子,“我常家世代忠良!在我這一輩棄武從商!難道你要我放棄十幾萬同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被那個剛坐在帝位沒幾點的暴君指使着去侵略周邊小國?!我常家軍受不起此等污名!”
陸長青就知道這位脾氣火爆的老侯爺沒有那麼好勸。
“老侯爺,這些兵權不會到陛下手上,您交給齊王,既拉攏着齊王為您保駕護航,陛下要戰,隻要齊王不松手,他就沒辦法。”
齊王保命要緊,怎會輕易松手。
“再說這壓縮軍糧……”
“夠了!”常北望聽不進去,他沒辦法接受跟随他多年的将士們輕易的讓給别人,“就算是死,我們也得死在一塊兒!”
“這次你送了軍糧我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回頭自有謝禮送上,你們走吧!”
老侯爺說要就負一着手踩着沉甸甸的腳步走出門去。
馮老闆不理解陸長青為什麼突然說這種話,他們都是微不足道的老百姓,過好日子就行,如今幫了老侯爺,拿了賞賜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做什麼管他們管家的事來讨嫌呢!
馮老闆連忙拽着陸長青往外走,“好兄弟,可别說了!好事要變壞事咯!”
常津予走上前,對陸長青愧疚道:“父親性格執拗,現在同他說這些肯定不同意的。”
陸長青眼睛一亮:“小世子是怎麼想的?”
常津予搖搖頭,道:“陸兄所說,是目前能想出來最好的辦法之一,父親年歲已高,我的妻子剛剛誕下孩子,我并不如父親那般剛毅果斷。”
這人一旦有了牽挂有了念想,又怎會無所顧忌的去做任何事,死都是難的。
常津予又道,“我會在與父親商量,陸兄弟現在身份多有不便,不必在現身出面,我給你個哨子,倘若有事需要傳話,你就吹一聲,會有暗衛出現,你交代他即可。”
他說着,很輕松地打了個響指,一個渾身黑色衣服的少年悄無聲息的出現門前。
陸長青嚯的一聲,暗衛這種身份在電視劇,或者小說裡面,都是很神秘的組織,而且個個武藝高強,他來到這這麼長時間,還真見到了!
“會武功的那種嗎?”陸長青十分好奇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