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津予笑道:“鮮有對手。”
因為陸長青的身份還不能暴露這場戲,還得繼續演下去。
“我要馮老闆賠我錢!他開的賭坊肯定出了老千!侯爺!為我做主啊!”
漆紅的大門打開,陸長青被兩個官兵扔了出去,嘴裡說着:“去去去!什麼人也敢來這裡撒野!有冤情就去找衙門!”
幾個官兵手裡拿着刀劍,威風凜凜,那個被趕出來的漢子畏畏縮縮不敢再鬧,連滾帶爬的跑走。
幾日後。
齊王忽然動兵,調動了南大營三百人手要前往黑熊山剿匪。
黑熊山地處險峻,位于山中腹部,三面都是陡峭的山壁,通往山下的路隻有一條,整體位置相似一個葫蘆,這樣的特征讓其易守難攻。
這兩年黑熊寨不斷地騷擾周邊的村莊奸淫擄掠,吸納新人擴充實力,官府好幾次派人過去勸其歸順,去了就回不來了。
之後官府的人也不敢再随便招惹,隻要他們不做得太過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就算他們做得過分了,也無可奈何。
陸長青為了能很好的隐藏身份,又能很快知曉鎮上消息,在街上到處幫人做雜工,前去剿匪的隊伍就這麼出現在面前。
蕭難騎着一匹威猛的黑色駿馬,身着銀色铠甲,氣昂昂地走在街道上,稍落後跟在他側後方的是老侯爺之子常津予,他亦一身戎裝,意氣風發。
陽光擦過他們衣服上的邊邊角角,折射出刺眼的光。
蕭難臉上洋溢着得意地笑,好似這一去,他必然會大獲全勝。
跟在他身後的便是人人稱贊的諸葛再世的沈先生,沈韫。
他沒有穿着铠甲,反倒是一身雲杉廣袖,還是披着看起來就很暖和的絨毛大氅,他的馬匹沒有蕭難的馬匹看起來威武,但通體紅毛發亮,必然也是一批不錯的馬駒。
沈韫表情淡漠,他的眼神像碎掉的玻璃聚不起來一個完整的光亮,空洞之下卻又睨衆人如空氣一般,對百姓們的歡呼他更沒有一絲波瀾。
就好像是一灘死水,一顆石頭砸進去也激不起多少浪花波紋。
陸長青的眼睛黏在他的身上。
他在想,離自己的目标越來越近,不應該高興嗎,可沈韫為什麼看起來那麼難過。
半條街那麼長的隊伍,很快離開了鎮子前往黑熊山熱鬧的百姓們在歡呼中散去。
陸長青到偏僻的地方找到一個空地,吹了一聲哨子。
那來無影去無蹤的暗衛就那麼水靈靈的出現在面前。
要不是這次事發突然,他都快忘了身邊還藏着這麼一個人。
“夜,夜莺是吧,能不能幫我跟你主子帶句話。”
暗衛代号叫夜莺,他低頭說道:“主子讓我聽您差遣,您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讓我代為轉達,是我應該做的。”
陸長青佩服于這種職業的忠誠度和服從性,便直接開口道:“你就說,此次剿匪務必全員無傷,活着回來,一定要保護好齊王……和沈韫二人。”
“保護齊王這道理我懂,可沈韫有那麼重要嗎?”常津予收到陸長青的話,思索了好一會兒:“陸兄弟還又說什麼嗎?”
夜莺搖頭:“沒有。”
常津予揮手讓夜莺退下,趁着夜深人靜,還沒有人發現,回了軍帳。
一進去,就被賬内多出來的一人吓了一跳。
常津予看着沈韫現在地形圖前出神,多年帶兵打仗養出來的規律讓他有些動怒,“沈韫,軍帥主帳不是你想進就能進的,下次進來提前通報。”
沈韫轉過身,嘴角很涼薄的勾起一個弧度:“小将軍,是你親口說的,南大營随我調遣,這軍帳自然我想進就進,倒是你,這麼晚了去哪兒了?”
常津予本來就有些心虛,再被沈韫那雙好像随時都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一看,登時緊張起來,“人有三急,這你也要管嗎?”
沈韫又将視線轉向了那張地圖,并沒有追究常津予到底去了哪,他問道:“按照我們現在的腳程,最快幾天能夠趕到?”
常津予道:“兩天。”
沈韫道:“分出去一半的人,明日起兵分兩路隐藏行蹤,讓他們沿途收集草垛幹柴,越多越好,用得上。”
常津予早就被沈韫帶騙了話題,剛進門那會兒的不滿和生氣蕩然無存,甚至有興趣的問道:“随行的隊伍并不缺這些,你若是冷……”
“等等,你是想要火攻?”
常津予忽然明白了什麼,瞳孔顫了顫,語氣中盡是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