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青聽着人咳的厲害,嘴上也不敢在要強。
“是是是!我說錯話了!”陸長青咝咝的聲音更大了,鬼知道沈韫哪來的這麼大的力氣,“但是我還是要回甯城,我家在那,我的家人也都在那,那些話你雖然不愛聽,但都是真心的。”
兩人正因為此事鬧得不可開交,誰也不讓一步,外面傳來嘈快點兒動靜。
竟是蕭難過來了。
他的聲音遠遠的就能分辨出來,“本王要見阿韫,是你們想攔就攔得?!”
跟在身邊亦步亦趨的小厮嘴皮子都說破了。
“王爺,沒說要攔您!要不您等我進去問問秦大夫,畢竟屋裡頭病氣重,過給王爺您可就是天大的罪過了!”
蕭難一擺手:“無妨!本王不怕!”
随着不怕兩個字擲地有聲的落下,房間的大門被他兩手推開,蕭難三兩步走進去。
隔着房屋中央的屏風看到裡面一坐一躺的兩個身影,蕭難沒好氣道:“哪來的庸醫,看個病關門不說,偷偷摸摸在裡面做什麼!”
他就是看不慣其他人,特别是常家的人靠近沈韫。
陸長青淡定的在沈韫手臂某處穴位落下一根銀針,大有世外高人的模樣說道:“沈先生體内有寒症,見不得風,王爺要是真的心疼沈先生,就别說這些風涼話。”
蕭難眼角抽抽兩下,見沈韫倚着軟枕正清醒着,懶得跟那姓秦的醜八怪多說,上前跟沈韫獻殷勤。
“阿韫,我按照你說的做,闵州已經在掌控之中,好好休息,剩下的事交給本王。” 蕭難勢在必得,甯州一戰十分的自信。
大抵是因為手刃了幾個胡人殺出了血性,又或許是因為第一次帶兵打仗,不管是哪種原因,蕭難自己也清楚,敗了就真的萬劫不複了,所以,他隻能赢。
蕭難微微歪頭,發現了沈韫側臉有一片清晰的紅痕,像是被用手掐出來的。
蕭難整個人都炸了毛一樣,“阿韫,你的臉怎麼回事?!是不是這個庸醫!他欺負你了?!”
一旁正準備悄悄溜走的陸長青腳步都沒邁出去,就被蕭難給逮了回來。
陸長青一手護着脖子,解釋道:“我怎麼敢欺負他,我好心救人,王爺你怎麼不分青紅皂白!”
沈韫也不知道給蕭難灌的什麼迷魂湯,能叫蕭難衷心成這樣。
常津予緊趕慢趕的跟過來,瞧見屋裡景象差點兩眼一黑暈過去,可别是兩個人……叫蕭難撞見了吧!
打仗呢!主帥可不能因為感情問題受挫,戰場分心那可是掉腦袋的事!
“誤會!誤會,都是誤會!” 常津予趕緊上去分開兩個人,擋在陸長青面前,同蕭難解釋:“王爺,這幾日沈先生喝藥不方便,難免要用些手段強喂進去,臉上留了印子也是正常的。”
陸長青伸出指頭一指:“不信你問沈先生!”
沈韫臉上一臊,下意識的擦了擦嘴角,冷下臉對蕭難道:“大驚小怪,既然要去甯州,不去準備自己的事,跑來找我做什麼?”
蕭難瞬間成了耷頭:“來看看你,這就走。”
常津予見狀,連拉帶拽的拖着陸長青出來,恨鐵不成鋼的罵道:“早跟你說了齊王憋不住要過來,你怎麼不注意分寸!”
陸長青簡直不能再委屈:“沈韫剛醒,我跟他說了幾句話,他就來了!”
常津予道:“說話就說話,啃嘴巴是生怕他看不見是嗎?!”
陸長青:“???”
常津予一臉我看見了,我看見你們之間不單純了!
常津予道:“别裝糊塗,沈韫嘴上還有血呢!”
陸長青把護着脖子的手放下:“……要不你看看我脖子上這個牙印?”
陸長青一邊的脖子上有一圈清晰無比的牙印,齒痕中間隐隐泛着血絲,周圍一圈肉都發着白,光看着都覺得疼。
常津予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心疼還是該心疼。
他不懂這倆人的癖好。
沉默了一會兒,常津予轉移了話題。
“今夜出發,你跟我去軍營清點一下人數。”
陸長青看他臉色不好:“要不我先看看你的傷?”
常津予不甚在意:“都是小傷,不礙事。”
本該是常津予打頭陣,率先出發。
臨出發前,常津予忽然從馬背上摔下,這一摔就出了大事。
陸長青與他随行,第一時間就幫人檢查身體,才發現常津予身上千瘡百孔,沒一處好的!
先前與胡人對戰留下的傷口遲遲沒有處理,這兩日又忙前忙後的奔波,常津予也一直忍着沒有說。
要不是今日從馬背上摔下,陸長青都不知道這人這麼能忍的。
兵馬肯定是動不了了,但支援甯城迫在眉睫,衆人連連請齊王蕭難出面,不管怎樣,都要先穩住軍心。
蕭難心中有數,立刻披甲上陣,率第一批兵馬連夜出城。
而陸長青因為常津予,不得不暫且留在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