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剛剛的力道是有些過了,都能把他摔殘。但讓他和一個練氣期的道歉,他又拉不下面子。
一個練氣期罷了,從他進茶樓時他便看到了,但并沒有将他放在眼裡,多看的那一眼也是因為林墨和清越的存在。
他本以為這隻是昆侖派的一個小弟子,跟着林墨下山曆練來的,傷了就傷了,多給些丹藥和靈石補償他就行。
但看林墨和清越這麼在意他的表情,看樣子不止是一個練氣期那麼簡單,這件事情估計不好翻篇。
果然,藥一塗完,林墨和清越就冷漠的看着他。
林墨略帶怒意道:“師弟,清越說話是有些難聽,但身正不怕影子斜,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明知道祈福殿的祈福燈意味着什麼,這怪不得清越生氣。”
“你要是不愛了,便早日和阿遙說清楚,早日分籍。分籍之後,沒人管你這些事,清越也自然不會說你。對你,對阿遙,亦或是這位祁言公子都好。”
清越也一臉認同。不愛了就早點分開,不要耽誤我師兄的大好年華。
分籍?一聽分籍,蕭如安一怔,他與祁言并無私情,隻是把他當弟弟。他愛的是君遙,一直都是。
他對祁言沒有半分非分之想,他很清楚自己愛的是誰。他是不會和阿遙分籍的,也不可能和阿遙分籍。
阿遙也離不開他,他陽壽已盡,沒有大乘期修者的道侶契約在,分籍之日便是阿遙的死期。
見蕭如安遲遲沒有說話,林墨以為他當真在考慮和君遙分籍的事。表面淡然的看着他,實際在心裡為君遙難過。原來是有了新歡了,為新歡出氣呢,難怪會對清越出手。
他本以為看在君遙的份上,蕭如安不會對清越動手,隻是吓唬吓唬他,所以在蕭如安擡手的時候便沒有攔着。結果是他想差了,别說清越了,連君遙都被他甩出去了。
雖說不知者無罪,他不知道這是君遙,揮開他便罷了。
但明知道站在他面前的是個練氣期,還用那麼大力氣甩他,怎麼都有些過了。
他悄悄深呼一口氣,讓自己不要去想君遙受傷的手,在心裡默念三遍這是我師弟,唯一的師弟,我答應過師尊會好好照顧他的,才避免了想打蕭如安的沖動。
與君遙有關的事他總是更容易沖動些。待心情平下來,他才讓清越向祁言和蕭如安道歉,為他的口無遮攔。再讓蕭如安向君遙道歉,為他的出手不知輕重。
至于分籍?他沒有再提,這件事還是要君遙和蕭如安兩個人自己考慮。
收到林墨的指示,清越氣鼓鼓的看了蕭如安和祁言一眼,有些不情願。
他說的是事實,憑什麼讓他道歉,要道歉的話蕭如安也是先向師兄道歉才行。
但看在林墨的份上,還是鄭重的向他們說了聲對不起。不過也沒承認自己剛剛是胡說八道。
道完歉後,清越看向蕭如安,那意思很明顯,就是我都道歉了,輪到你了。
林墨也看向他,和清越一個意思。
蕭如安見清越都道過歉了,看了一眼被林墨和清越夾中間的青衣人。兩人一左一右,仿佛兩個護法,時刻保護着中間的青衣人。
估摸着不道歉是不行了,他目帶兇光的看了君遙一眼,希望他能識趣點,主動開口推辭,把事情揭過去。
他一個天姿驕子,從小到大都是在别人的贊譽和表揚中長大,讓他道歉,便是讓他承認自己錯了。他一個大乘期的怎麼會向一個小小的練氣期道歉認錯呢?
君遙看了看自己剛被包紮好的雙手,沒有說話,也沒有理會蕭如安無聲的威脅。
态度明确,他不會退讓。
掌門師兄和清越都在給他撐腰,他可不能拖他們的後腿,背刺他們。
僵持了片刻,見君遙一直沒有開口,蕭如安便尴尬的走向君遙想給他道歉,剛邁一步便感覺自己的袖子被拉了拉。
祁言一臉蒼白的拉着他的袖子,聲音虛弱道:“蕭兄,我疼。”便暈了過去。
蕭如安連忙扶住他,焦急的看着清越和林墨:“師兄,清越,言言病了,我先走了。過幾天在聯系”他抱着祁言給他們說了他現在的住所,也沒有提道歉的事。
但出門前回頭對林墨和清越鄭重到:“師兄,清越,我從未變過心,我愛的一直是阿遙,我是不會和阿遙分籍的,半年,半年之内我一定會和阿遙說清楚的,你們先替我保密。”
至于保密什麼,剩下的三人都清楚。
隻是他們的注意力都在蕭如安身上,隻有君遙注意到蕭如安轉身時,懷裡的白衣人似乎睜開了右眼,對着他調釁一笑,說是挑釁,又有些像抛媚眼,是錯覺嗎?應該吧?畢竟他與祁言并不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