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顧家。
顧末小心翼翼的扶着一位年邁的老人下樓梯,還時不時的叮囑道:“注意腳下。”
老人聽話的點點頭:“好的末末。”這位老人,可不就是前不久還在養老院的顧父嗎?
今天是顧母的忌日,顧末前兩天就去養老院将顧父接了出來。這是他奪回顧氏集團的第一年,得好好去給母親祭奠一下,感謝母親當年立下的遺囑。不然君遙也不會一直沒對他動手,不然他也不能完全扳倒君遙,不然他也沒有能力接回父親。
是的,顧末能奪回顧氏集團,除卻他自身的實力,顧母留下的遺囑占很大部分。他一成年,律師就送來了股份,他也因此有了和君遙抗衡的資本。最後,将君遙成功扳倒。
顧末看着年邁的父親笑了笑,經過兩年的探望,顧父已經慢慢知道了顧末便是末末的事情了,也慢慢的和他親近了起來。
即便變得癡傻,可也總比死亡要強得多,不是嗎?一想到這,顧末就氣的咬牙切齒。也不知那個狼心狗肺的君遙那去了?是不是還在和沈墨厮混?還是在和沈墨商談重回顧氏總裁位置的辦法?顧末如是猜測。
自他坐上顧氏總裁的位置,便忙碌了起來,一是要處理公司事物 ,二是鞏固自己的勢力,防止君遙回來奪權。因此他對君遙的關注便少了,隻知道他昨天還和沈墨一起出門遊玩,其他的,便一概不知了。
不過沒關系,等今天給顧母祭奠完之後,他就慢慢收拾君遙。他将顧父送下樓梯,送進車裡後,折返回來對着剛剛給他們讓路的工人道:“繼續搬。”
一旁的管家看着二樓一件件被擡出去的東西,感覺有些眼熟,他仔細一看,這些不都是君遙的東西嗎?他疑惑的對顧末道:“小少爺,他們怎麼把大少的東西搬出來了呀?等大少回來,他住那呀?”
“大少?我爸媽好像隻生了我一個,那來的大少?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冒充我哥哥的。”顧末冷臉道。
他語氣一轉,嘲諷道:“至于君遙,他更不配了,别說回來,今後他要是敢踏入顧家一步,我讓他豎着進來,橫着出去。”
管家臉色一白,勸解道:“小少爺,其實大少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他……”
顧末眼神狠厲的打斷他:“不是我想象的那樣?那是那樣?”
第一次見面就給他個下馬威,讓他在衆人面前跪下的,不是君遙是誰?
第二天回家,讓他做他腳邊的一條狗的,不是君遙是誰?
第三天帶他情趣用品店買情趣項圈把他當狗一樣對待羞辱他的,不是君遙又是誰?
……
除卻這些,殺母害父,那一樣冤了他君遙?
管家啞口無言,因為無論是從他的視角看,還是從顧末的視角看,君遙都不是什麼好人。君遙對顧末做的事情,也确實無法開脫。
“可是,可是……”管家欲言又止了半天,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繼續搬。”顧末指揮道。
“那這些東西都搬去哪裡呀?”管家追問道。
顧末撇了他一眼:“當然是搬去媽媽墓前燒了,好告慰媽媽的在天之靈了呀!”
“你,你不能這麼做!”管家制止道:“你這樣做遲早會後悔的。”
這是他做管家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在主家人面前失言。即便知道這是做管家的大忌,他也還是這樣做了。因為,他怕将來顧末會後悔。
“顧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下人在這裡指手畫腳”顧末臉色一冷。
後悔?他才不會後悔呢?他隻會讓君遙後悔,後悔他一個養子,不該觊觎顧家的财産,也不該肖想不屬于他的顧氏集團。
顧末沒有計較管家的逾矩,他将管家留下也不過是因為除卻向君遙告知他的行蹤外,管家也沒對他做過其他損害他的事情。
再者管家也年邁了,他也不忍心将他辭退。這個年紀找工作,并不容易,人人都要養家糊口,他也就不為難他了。
顧末繼續吩咐道:“這次的祭祀我帶王媽過去就行,你就留在老宅吧!”
見勸不動,管家無奈的點點頭,看着顧末遠去的背影,管家的眼底閃過一絲憐憫。
得知真相的你,真的不會後悔嗎?
顧母墓前,顧末接過王媽遞過來的菊花放在上面,而後跪了下來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他哽咽道:“媽媽,我将顧氏集團拿回來了,爸爸我也接回來了,您若是在天有靈,也一定會為我感到驕傲的,對嗎?”
“媽媽,謝謝你立的遺囑,沒有那份遺囑,君遙也不會十二年如一日的找我,我也回不來。就算回來了,君遙也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弄死我,謝謝你,媽媽。”
“媽媽,要不了多久,我就将君遙抓過來,讓他在你墳前磕頭忏悔。再将他送去監獄審之以法,讓他後半輩子在監獄渡過,以告慰您的在天之靈。”
磕完頭,他讓顧父将手上的菊花放了上去,而後兩人一起對着墓碑鞠了一躬。
再然後,顧末沖不遠處的工人示意了一番,那些人将車上的東西一一搬了出來。顧末看着面前的東西,床、衣服、桌子,書、筆……甚至木雕都有。
神使鬼差的顧末拿起木雕看了看,而後嗤笑一聲。“呵”沒想到,君遙這種身份的人,居然還會留着一個不知道多少年前、工藝和做法都極爛,長相極醜的木雕。看上面的磨痕,君遙怕是珍惜極了,時不時的都要拿出來看看,才會有這麼多磨痕。那就先從它開始吧!
顧末将醜陋的木雕扔進事先帶來的盆裡,而後接過手下遞來的斧頭,一下又一下的,将君遙的床砍得稀巴爛。那動作,仿佛砍的不是一張沒有生命的床,而是他最恨的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