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筱倒抽一口冷氣,被氣味熏得發嘔:“眼珠子都戳爆了!”
這樣的慘狀其他人不敢看,前後腳跑出去。童遙站在床邊,思考着什麼。
過了幾分鐘,他突然一腳踩到血泊中湊近,把床上的屍體翻開。
果不其然,從床單到床墊,再到床上的女人,細密的圓孔穿透了她。
另一間房,場面也不遑多讓。
牆角叫不出名字的綠植邊歪倒着一具軀幹上隻挂着單條手臂的男屍,他的頭、右手、雙腿全部被砍斷。
且創面坑坑窪窪,一看就是砍了數刀。
男屍的左手虛握着。
朱辭鏡找了一圈,沒在房間裡找到利器。
“像自己砍的,沒找到兇器。”他叫童遙來看。
“那個女人也是。床上身上全是針眼一樣的洞,但沒有針。”童遙說。
兩人就這麼蹲在被大卸五塊的屍體前研究起來,語氣像聊中午吃什麼似的輕松。
朱辭鏡:“明顯跟兇手沒關系,你說呢?”
童遙:“不如參考靈異事件,和昨晚我們見到的一樣。”
有膽子大的湊到門邊看,悄悄問蕭筱:“你們特殊人員都這樣啊?”
蕭筱沒聽懂:“都哪樣?”
“都不怕死人,甚至看起來還躍躍欲試?”
真要是都這樣還得了,早踏平宇宙普天之下莫非阿卡納姆聯邦了。蕭筱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堅稱這屬于個例。
在分開男屍右手手指查看掌心的淤痕之後,童遙起身,對蕭筱道:“分給你個任務。”
“是!”蕭筱眼前一亮,挺直腰闆。
“在晚餐時間之前找到管家的住處,别被發現,安全第一。”童遙說。
“好的!”
有時候很羨慕沒有遭受過毒打的新人,上班也能上得生氣勃勃。
因早上見識過一男一女死相之凄慘,衆人自發地要分頭尋找線索,期盼着能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童遙和朱辭鏡一起,又走到昨天他們被拉入小空間的三樓前廳
這裡隻有兩名女傭在做灑掃工作,朱辭鏡随口編了個理由,把她們支去其他地方。
童遙拿出那顆沒來得及還給孩子的玻璃球,放在台階下。
等了一會兒,沒有變黑,也沒有打雷。
“看來不好使。”朱辭鏡說。
襯衫男口口聲聲稱導緻空間重疊是信标的作用,卻不清楚原理和落點,童遙不太信。
就曾經搗毀過的走私組織來看,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對于客戶相當挑剔,正常情況下像襯衫男那樣一問三不知的慫蛋根本拿不到入場券。
也可能隻是巧合。
這樣想着,童遙把三角信标放置在玻璃球旁。
起初,兩枚挨在一起的小玩意兒并沒有什麼反應。
或許襯衫男沒有說謊,信标真的損壞了。童遙打算把它們收起來,再找找别的辦法。
在指尖将将要觸碰到時,信标的尖端忽而閃爍兩下。
微不可查,幾乎讓人以為是幻覺。
但童遙不會忽略這點細小的異常,他及時起身,拉着朱辭鏡三步并作兩步躲得遠些。
叩、叩叩。
忽然降臨的黑暗之後,有誰蹲在樓梯上方,敲擊木地闆。
一下、一下,仿佛吸引來人的鼓點。
暖光在身旁驟然亮起,朱辭鏡手心朝上,火焰在他手中燒得“噼啪”作響,溫度令周圍的空氣都扭曲了幾分。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裡太過陰冷,童遙竟莫名對朱辭鏡手中的光生出一絲難以抑制的向往,不動聲色地靠近幾分。
“太黑了。”他說。
這當然不是撒嬌的意思。朱辭鏡會意,令火勢加大。
他張揚地一晃手,把最亮的地方擡到童遙眼前邀功:“是不是比局裡給的道具好使?”
這裡黑得詭異,不是單純缺乏光源的黑暗。上回遇見小空間重疊時,電筒都失靈。
出去之後童遙在房間裡試過,沒壞。
似乎不滿被兩人忽視,樓梯上的聲音陡然變得急促:
叩叩叩叩,叩叩叩!
“别敲了催什麼催。”
朱辭鏡翻臉比翻書還快,換了副面孔高聲怼回去,并控着異能分出一小團藍火,筆直飛上樓梯。
“這可不是單照明用的。”他嬉笑着,打定了主意搞突然襲擊。
頂上一陣手腳拍踹在地面的“咚咚”聲,那敲擊木地闆的生物被藍火追得連滾帶爬,發出不知所謂的吼叫。
朱辭鏡一愣:“……不會是怪物吧。”
怎麼會有人的聲音比野獸還嘶啞粗糙。
童遙:“不知道,去看看。”
順着樓梯向上,木質台階似乎比上次的小空間更結實些,沒那麼陳舊,灰塵也更少,似乎還有人打理。
這條樓梯的最後一級邊上,蹭着紅色的血漬。
“新鮮的,沒走遠。”朱辭鏡伸手一抹,指腹紅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