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死盯着童遙，重複道：“既然你們查到了，請讓我到警察面前自首吧。”

安心不能理解，問：“為什麼？不是說夫人性格随和，對你們也很好嗎？”

“那都是表面上的！”琳達吼道，“她身體不好，就拿我撒氣……我身上全是被她打的傷！”

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紫紅的淤青和一道道鞭痕。

“我巴不得她去死。”

琳達赤紅着雙眼，憤怒地詛咒躺在冰棺裡的女人：“她是個瘋子，心情不好叫虐打我，愛德華也從不當回事，僞善的夫妻！他們都應該下地獄！”

眼裡的恨意迸發出來，她整個人變得有些猙獰。

“那就，可以結案了？”安心沒想到這麼順利。

童遙始終覺得有哪裡對不上号，和朱辭鏡在空中碰了一下眼神。

他說：“那就先把她帶給愛德華先生，他應該有很多問題要問。”

朱辭鏡語氣猶疑，實則睜眼說瞎話：“管家的要求是悄悄處理，但愛德華先生肯定會找那些和琳達走得近的人問話，像艾米，奧莉安娜……”

兩人沒有錯過琳達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慌。

“先帶回去。”童遙說。

他們就這麼押着琳達離開。臨走前童遙再次查看夫人的屍體，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很消瘦，沒有其他外傷，的确是因為割掉頭死去。

琳達被交給管家。

“多謝各位。”管家有了點笑模樣，笑得還是那麼僵，“找到兇手也算對夫人有了交代。”

朱辭鏡跟童遙申請了幾分鐘單獨交流時間，拉着管家不知道在小聲說什麼。

趁這點空檔，安心嘗試跟童遙搭話：“你們是搭檔嗎？”

童遙果斷否認：“不是。”

見他似乎表情不太好，安心直覺剛才說錯話了，便換了個話題：“那，等出去會好嗎？k-301星已經是最安全的居住地了，和其他地方應該會不一樣吧？”

童遙還是否認：“不會。”

他這樣惜字如金，明擺着是拒絕交談，安心識趣地閉上嘴。

不會，也不知道不會什麼。

“好了。”

朱辭鏡走來，對童遙說：“今晚我去主宅睡。”

在被瞪的第一秒他就開始給自己套盾：“不會有危險，我确認過了，不出意外今晚一過就能離開。”

童遙不是很相信。

以他對這人的了解，“不會有危險”在任何情況下都等同于“不會死”。

同時他也知道根本攔不住。

“随便你。”

童遙從鼻子裡哼出一聲，撇開搭在肩上的胳膊，自顧自離開了。

房間裡。

兩個小孩抱在一起哇哇大哭。

蕭筱拿毛巾被單費勁吧啦把能看見的縫全給堵上，望天忍淚，祈禱這兩個孩子的哭聲别惹來管家之類的人。

門被敲響了，是童遙的聲音：“别堵了，能聽見。”

于是蕭筱又把毛巾扯開。

“早知道他們會哭成這樣就該先帶到沒人的地方哭個夠。”她愁得不行，不住地向外張望，“對了，朱辭鏡呢？”

怎麼出去一趟還少了個人？

童遙還是那張看淡一切的冷臉：“用不着擔心一個有異能的肅清者。”

蕭筱憂心道：“肅清者也會死的吧……幾個月前就聽說過一個，朱辭鏡不會嗎？”

童遙：“随便他。”愛死不死。

蕭筱：……

怎麼感覺說錯話了。

這時，朱辭鏡突然出現在門口，好奇地往裡張望：“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

蕭筱拉着他們進來，關上門，指着兩個小孩說：“要等他們哭完嗎？”

“不用。”

朱辭鏡說着，走到兩個小孩面前，低聲說了什麼。

兩個小孩像被按了暫停鍵，呆愣愣地站了一會兒，牽着手窩到一邊的沙發上去了。

蕭筱見狀，感歎道：“好神奇。”

這人居然真的會哄孩子。

童遙哼笑一聲：“我猜他說的是，再哭就把你們都送回去。”

“效果不好麼？”朱辭鏡攤手。

童遙不想理他，拉開門就要走。

他保持着手握門把手的姿勢，半晌沒動。

朱辭鏡上前來幾步，還沒開口，就聽他說：“别讓我抓到。”

下午，走出房間的人變少了。

午飯時外面鬧起來，說是有人橫死在大廳裡，屍體皮肉分離，血淌了滿地。

老大爺去看了一眼，回來時連連擺手，說是不認識的，人都死透了，旁邊還有一男一女在争執。

童遙吃過飯就關在屋裡，翻着那幾本筆迹記數字。

排列組合有太多種可能，而且越看越覺得不像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