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無相很想相信他徒弟的辯解,然而原著兩百多章的虐戀情深還在他腦袋裡存着呢。
信主角攻受是普通朋友,還是信宋倚樓能洗白成純潔無瑕的茉莉花。
呵,他一個都不信。
沈瀾卿看懂了自家師父的眼神,再度解釋道:“他上次受傷是幫我擋了一刀,我總不能忘恩負義。”
“而且他現在的病情已經穩定了,沒有外界傳言的那般兇殘冷酷,隻是因為病情折磨看起來脾氣不太好。”
雲無相:“所以,你要為了這個救命之恩當他一輩子的解藥?”
敢說是這徒弟就不能要了。
沈瀾卿愣了一會,手指摩挲着衣角,道:“我會幫他找到解毒的辦法。”
雲無相半垂着眸子掃過他:“你找不到。”
沈瀾卿脫口而出:“師父怎麼能這樣肯定?”
雲無相不回複緣由,隻是平靜看着他,道:“這是你第一次反問我。”
沈瀾卿霎時間表情一片空白,他居然質疑了師父的話,那可是他無所不能的師父,他心裡天塌了都不會倒下的神。
說句毫不誇張的話,就算師父說天上的太陽是他畫上去的,沈瀾卿都會毫不遲疑的相信,但現在,他在反問他的師父。
沈瀾卿一時間心如亂麻,腦子裡一片混亂,雙目迷茫的說道:“師父,我……喜歡他?”
雲無相冷冷道:“我管你喜不喜歡,你要是敢為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把自己弄成殘廢,為師先一步清理門戶,送你下去見沈嶽秋。”
沈嶽秋是沈瀾卿父親的名字,在他出生後不久就去世了,死前托付雲無相讓他照顧一下家中幼子,雲無相一個穿越過來的,當時也沒地方去,才過來給小沈瀾卿當了幾年的師父。
沈瀾卿被訓地縮了縮脖子,腦子瞬間清醒了幾分,接着擡頭看向雲無相:“師父,你閉關十幾年還沒把分魂症治好啊?”
他小時候師父就時而溫柔,時而殘暴的,到後來這種情況越發嚴重才去了島上閉關。
一别十幾年,上次見面師父全程說話都溫溫柔柔的,他還以為師傅的病已經治好了,有點兒懷念另一個性格的師父,結果隻是兩種性格切換的時間變長了嗎?
要不是因為你,他會破開心魔劫出來嗎?
雲無相看着他眼前不省心的徒弟:“這桃花煞你既然避不開,那就早點想清楚,雙修功法已經給你了,自己看着辦。”
沈瀾卿側頭擡起袖子遮住嘴巴:“咳咳,這個還太早了……”
雲無相冷笑:“太早了?”
不是拒絕說不可能而是太早了,呵。
下個劇情點春日宴馬上就到了,原著裡兩個人的第一次就在這裡,早什麼?
沈瀾卿立刻改口:“不早了,婚姻大事是應該早點兒想清楚。”
雲無相語氣不明:“不早?”
沒動心你會說不早?真就把他的叮囑當耳旁風是吧?
沈瀾卿拿不準他的态度,試探着問道:“那師父認為早還是不早?”
雲無相:“我認為你應該去當和尚。”
沈瀾卿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師父,我錯了!”
“我身旁的邪物可解厲王的毒。”
沈瀾卿精神一震:“師父!”
雲無相:“與他做交易,危險很大。”
“不可以!我的事怎麼能讓師父犯險?”
沈瀾卿拳頭握緊,心裡的各種粉紅泡泡盡數崩裂,一個剛剛有些朦胧暧昧的人,一個是他敬若尊父的師長,他此時尚且還能做出選擇。
“我明日就離開厲王府,和他再也不見。”
雲無相:“沒讓你走。”劇本剛開始不久,主角要是跑了一個,世界意識不找他麻煩才怪。
雲無相:“十年,你若真動了心,就讓厲王撐過十年,十年後,我會幫他解毒,辦法與邪物無關。”
沈瀾卿情緒大起大落之後,臉上神色五味雜陳,仿若打碎了的果盤,接着一點點收斂起來,最後隻剩下木然。
半晌,他望着桌子上的小人道:“師父,您剛才難道是在考驗我?”
雲無相:“我沒那麼閑,告訴你這件事,是讓你心裡有數,保持警惕,盯着厲王,如果我身邊的邪物找上他,你要負責把人管住。”
沈瀾卿:“是!師父!”
得到雲無相的沈瀾卿現在不怎麼擔心厲王了,他開始擔心雲無相:“師父,邪物那麼危險,為什麼不直接除掉他?”
雲無相:“我已在尋對策,此事你不用插手,離他遠點兒就是在幫我。”
沈瀾卿點頭,師父說什麼他就做什麼,師父的話一定沒錯!
……
另一處房間。
厲王眸光淩厲地看向窗戶,擡手抽出挂在一旁的長刀,動作狠厲迅疾地向窗外砍去。
“哎呀,這麼粗暴,難怪那個沈瀾卿眼裡看不見你。”
刀刃揮空,窗外空無一物,一道鬼魅般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厲王回頭,看清房間裡多出來的人影:“是你。”
“見過我了啊。”眼角下共有着5顆小痣的男人勾唇笑道。
燭火照耀下,那張白日裡與常人無異的臉,多出一股非人的邪異,整個人都少了一份人氣,一雙眼睛,更是像聯通着蝕骨的毒潭。
此刻,厲王充分認識到了,觀主口中“披着人皮的邪物”所言非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