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塔麗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世界存在水源。
因為再兇猛的飛禽為了生存都需要捕獵,可見它們并非神仙可以不吃不喝,沒有生命可以脫離水源存在,她要去尋找水源。
然而這個地方根本無法分辨東南西北,傍晚似乎永無止境,溫塔麗隻能麻木且茫然地前行。
“塔麗,你要走下去,不停地勇敢地走下去,隻有這樣,你才能走出美好的未來”這是爺爺留給溫塔麗的最後一句話,對她而言,用銅臭砸爛那些貪婪的嘴臉,就是美好的未來。
現在呢?她失去了方向,也沒有了目的地,但溫塔麗仍然不敢停下腳步,她得走下去。
溫塔麗根本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了多遠,她的食物來源隻有藤蔓,又苦又澀難以下咽,正兩眼昏花、口幹舌燥之時,一條毛茸茸的大長腿從天而降,“砰”的一下砸在她面前,砸出一陣沙塵暴。
她被小幅度地震了下,擡手拍了拍灰塵,呸呸吐出飛進嘴裡的沙土。
眼前,是斷掉的禽類腿部,流淌出的是鮮紅滾燙的鮮血,不是蟲子們惡心的黏液。
溫塔麗咽了下口水,她在饑腸辘辘下喪失了恐懼和憐憫,再擡頭望天,空中屠宰場正在獵殺麻雀,劊子手是屬于貓頭鷹那一挂的雕鸮。
猛禽!
别問溫塔麗為什麼認得雕鸮,那玩意兒可太好認了,首先它長着呆萌的貓貓頭,其次它有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最後,它還有一對極具辨認度的威風凜凜的飛機耳。
雖然萌,但它也猛。
那鋒利的鉛黑鳥爪目測能不費吹灰之力戳爆她的腦袋。
溫塔麗心中默念三遍: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然後視死如歸地爬向大毛腿,然而,這血淋淋的大腿她實在下不了嘴,此時此刻就非常想問那隻火鳥借一把火。
溫塔麗嘴巴緊抿成草木灰色,眼睛認真眨了眨,正在猶豫糾結之際,身邊一陣小型風暴,就跟沙漠裡跑過幾百隻鬣狗一樣的陣仗。
她被震得原地彈了下,再定睛一看,哪是什麼鬣狗,是一群黑漆漆的螞蟻。
這是目前為止溫塔麗見過的唯一比她小的生物,就是泰迪犬的大小,不足為懼。
可奈不住人家數量龐大,幾乎是千軍萬馬之勢啊!
螞蟻軍團排兵布陣,訓練有素,分分鐘扛起大毛腿開溜,再一陣風暴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溫塔麗在懵逼幾秒後,後知後覺又清醒地意識到,想要在這個世界生存,她必須學會捕獵,當然不是獵殺頭頂那隻飛旋的雕鸮,而是剛才跑過的——螞蟻。
這不,還有一隻暈頭轉向,和她一樣迷路的小可憐,轉着轉着又轉回了原點。
溫塔麗摸到一塊大石頭,猛地起跳向它砸過去。
嗚嗚嗚!溫塔麗雖然跟着退役老兵生活了許多年,但爺爺護着她從未讓她殺過生。
當然她也承認年幼無知時心狠手辣掐死過螞蟻,但那真的是輕輕一捏就死掉了的,和現在這種超體生物完全不是一種東西!
這玩意兒長得太歹毒了,黑的發光不說,沒人告訴過她螞蟻的嘴巴和牙齒那麼大那麼參差那麼猙獰啊!還有那長長的觸須怎麼還能像鋼針一樣紮人呢?
溫塔麗吓得屁滾尿流,誰撲殺誰真不一定。
空中在捕獵,地上也在捕獵,可把那隻螞蟻驕傲壞了,追着溫塔麗跑出一圈灰塵來,它六條腿,她兩條腿,勝負可想而知。
溫塔麗累得腳底開花,一下摔在地上,因為慣性撲出幾米。
完了!完了!!!
就在螞蟻咧開鐮狀口器,要和她來個親密熱吻時,天有不測風雲,蟻有旦夕禍福,一塊裂土飄到了頭頂,哐當哐當落下土塊和碎石,咚的一下砸在了螞蟻的大腦袋上。
直接爆漿!
溫塔麗也顧不上惡心不惡心了,直接撒腿開跑,好在裂土會飄移,隻要往反方向跑,就可以加速遠離石頭雨。
她一邊跑一邊搜尋避難所,最終鎖定目的地,一個狗啃泥爬進了兩塊正好傾斜成三角的石縫裡。
呼!溫塔麗快累癱了。
她揉着酸脹無力的小腿肚,疲憊地閉了閉眼,好想開擺,但開擺就意味着開飯——當然是她成别鳥别蟲的盤中餐。
睜開眼睛,再卯足勁兒催發藤蔓,結果……疼疼疼!掌心直接裂開滲出了鮮血。
技能點歸零。
溫塔麗還沒來得及學武俠劇主角潇灑撕下衣服邊角,為楚楚可憐的自己包紮一下傷口,耳邊一聲轟響,一雙金黃鋒利大爪落在了石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