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怎麼做,你可以教我。”
溫塔麗呼吸一滞,鳳閻因為契約善待她,那麼她呢?她真的有被他的信息素蠱惑嗎?翼族的契約規則對雌性其實很寬容,僅僅要求她們在雄性有生之年做到從一而終。
翼族伴侶互為唯一,這不是因為感情,而是因為契約。
他們的關系構建得非常荒唐、草率,溫塔麗甚至知道鳳閻後悔過,可他即使後悔,仍然在盡心盡力照顧她,仍然豁出性命保護她,他現在仍然後悔嗎?
溫塔麗忽然生出些貪欲,她想,如果沒有契約,她還能成為鳳閻的唯一嗎?
不,她不該有這種想法!契約遠比感情可靠!
“你好像很喜歡他。”鳳閻輕輕含住了她的肩膀,強硬地把她圈進懷裡,牙齒緩慢摩挲,有氣息的溫暖和潮濕,也有唾液的濕潤和粘稠,“我從來沒聽你說過那麼多話。”
很癢。
嘶——
溫塔麗輕顫了下。
鳳閻在吃醋?他會吃醋嗎?
銀河星系的戰鬥智人根本就沒有被賦予情感系統,祂們不懂感情,任何感情都不懂,沒有愛,沒有恨,沒有嫉妒,沒有害怕,祂們的程序裡隻有戰鬥,就像漂浮在宇宙中的激光槍,永遠瞄準着蟲族,像永動機一樣發起攻擊,一直到祂們泯滅。
進化成翼族的鳳閻能夠像正常人一樣擁有感情嗎?
不!不要有這種想法,他根本不需要擁有感情,他隻需要永遠服從翼族的規則,永遠扮演她的奴隸和盔甲就好。
溫塔麗亂七八糟地想着。
“我現在的狀态隻是暫時的,我很強,你……”鳳閻喉中一哽,顫抖着小聲哀求,“你不要扔下我。”
溫塔麗渾身一僵,她驚訝得失去聲音。
大佬被激發出病嬌屬性了?這多少讓她有些手足無措了,她歎了口氣,側眸壓着聲音問:“你會因為我受傷而扔下我嗎?”
鳳閻笃定道:“當然不會!”
溫塔麗莞爾一笑:“那麼我也一樣。”
……
氣溫上升,天“亮”了,他們離開女床部時,駐守者們已經挑出了一個最适合度過寒季的洞穴,開始搬運石頭,砌牆堵洞口了。
“他們能順利度過大寒季嗎?”溫塔麗問。
她其實不理解,為什麼女床部不帶着這些類人一起走,類人們也絲毫沒有想要跟鹫兔一起離開的念頭,哪怕前一夜他們還遭遇了恐怖的異形襲擊。
實際上,溫塔麗一行人如今的處境和這些類人沒有什麼太大的分别,兩個弱小的人類,兩個無法化身拟态的翼族。
鹫兔說:“女床部給他們留下了足夠多的食物和獸皮,還留下了珍貴的火種。”
他沒有直接回答溫塔麗的問題,這已經算是答案了。
雖然揚言要脫離女床部,但他走前,還是向駐守者交待過對付異形的方法,他們也給他準備了食物和獸皮。
曠野杳無人煙,但因為鳳閻能生火,鹫兔能喚水,溫塔麗能種菜,韓晉的行李包裡又有着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這一路走得還算惬意。
他們并不是一整天都趕路,除了休息,還要捕獵、進食和排洩。
如果不去考慮背後随時追上來的異形,或是前面很可能已經淪陷的領地,這幾乎算是一場别開生面,充滿挑戰和刺激的,跨越無人區的旅行。
溫塔麗用氣溫的微妙變化來劃分時間,她把這個經驗教給了韓晉,但這個法則因為越來越靠近屍胡山而瀕臨失效。
最近兩日的行程,溫度似乎維持在十幾二十度左右,有種春秋季的感覺。
身邊偶爾會有爬蟲出沒,溫塔麗還發現了蜥蜴的蹤迹。
亡靈島的蜥蜴就像地球上的巨鳄一樣大,她不敢去招惹,或許是因為鳳閻和鹫兔在釋放威壓,又或許是鳥類本身就是蜥蜴這種動物的天敵,大蜥蜴不會主動來招惹他們。
這種冷血動物似乎也很容易受驚,它們的眼睛像一個渾濁的球體,可以一動不動很長時間,但眼皮一張一合間,就能飛快地滾動一圈,它們的舌頭和地球上的蜥蜴一樣可以延伸很長,靠捕捉蟲子為食。
觀察蜥蜴成為溫塔麗在路途中為數不多的樂趣,因為這種動物比蟲子好看得多,而且看起來很強壯,那坑坑窪窪的皮膚下是實打實的肌肉和骨頭,不是蟲子那種惡心的□□,她開始思考蜥蜴肉會不會比蟲子肉更容易下咽。
她在屍胡山的洞穴裡見過蜥蜴,有一隻,那必然就有第二隻。
她記得那裡的山洞不算幹燥,說明屍胡山同樣有水源,但那裡的水源是否有魚蝦?這實在要打個問号,就算是熱帶魚,那也并不是真的生活在熱水裡。
沒有魚蝦,溫塔麗又不願意吃蟲,她不可能整個寒季都不吃肉,蜥蜴肉或許能成為很好的替代品。
另外,在地球,鳄魚皮是很好的皮料,溫塔麗不知道亡靈島有沒有鳄魚,因為迄今為止他們還沒有遇到過适合鳄魚生存的水潭,自然不會有機會遇到鳄魚,但根據超體世界觀,如果有鳄魚,那恐怕是個龐然大物,是怪物中的怪物。
退而求其次,蜥蜴皮會不會也是很好的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