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全追問,郝荨卻避之不談。
“我們這次來,其實是想問問你,幸福公寓裡還發生過什麼不尋常的事嗎?”
“這……”田全仔細想了想,“咱們公寓樓都是多年的老住戶了,沒發生過什麼事啊……”
郝荨挑眉:“是嗎?金順——可不是這麼說的哦。”
田全的臉上有一瞬間的閃躲。
閃躲?為什麼是閃躲?
“他、他說什麼了?”
郝荨開始胡編亂造:“他說,他有心願未了,不願意下去啊,你知道他有什麼心願嗎?”
田全愣住:“他不是自殺嗎?自殺的人……也會有心願未了?”
見他臉上的表情不似作假,郝荨皺了皺眉,方向錯了?
她轉移話題:“那首童謠呢?你有什麼了解嗎?”
“那就是他們小孩兒玩兒的,咱們平時忙得很,小孩子就一起在樓裡玩遊戲,什麼丢手絹啊捉迷藏啊,跟其他人家也沒什麼區别,至于那個童謠,我也不大清楚。”
說到這個話題,田全自然很多:“也不知道哪天起,他們就一直唱了,小孩不都這樣嗎?咱們小時候也是啊,什麼馬蘭花炸學校什麼的,都差不多啊。”
郝荨點點頭,喝了口水。
她不經意道:“田耀又不在家啊?”
此話一出,田全的身體肉眼可見的緊繃起來。
“耀耀他……他去念書了!我們耀耀可勤奮了,放假了還天天去圖書館呢!我得給他好好補補,對了,排骨得早點下水。”
說着,他就進了廚房,不一會,就傳出了剁大骨的聲音。
“我跟你們說,耀耀他……”
田全的聲音斷斷續續,廚房的位置正好處在視角盲區,郝荨試圖大聲跟他搭話,不知道是剁骨頭的聲音太大還是怎的,田全沒有回應,隻自顧自地誇自己兒子。
郝荨給一直神遊天外的法瑟使了個眼色,對方眨眨困倦的眼睛,閃身進了卧室。
卧室很昏暗,窗簾拉起,隻有一絲光亮透過縫隙照射過來。
法瑟四處看了看,這是間很典型的單身漢住的卧室,屋裡亂糟糟的,床褥不知道有多久沒洗過,油膩、泛黃,零食包裝袋和草紙遍地都是。
他皺起眉毛,将面罩向上拉了拉。
好髒。
桌上也亂七八糟,雜志畫冊都堆在一起,一點也看不出田全說的學霸乖小孩模樣。
這間屋裡唯一和學霸搭上點邊的,隻有床後挂着的一幅世界地圖。
地圖很大,幾乎占滿了整面牆。
法瑟歪頭看了一會兒,這幅地圖顔色發黃,字迹淡化,邊角磨損的很厲害……就像是有人常常翻閱一般。
他輕巧落在床邊,伸手去揭。
門外。
法瑟忙活的時候她們也沒閑着,方柚柚借着身形矮身于各種櫃後翻找線索,郝荨有一搭沒一搭的跟田全搭話,以防對方發現不對。
眼見着門縫中法瑟揭開的手頓住,郝荨忍不住探頭望去,那後頭究竟是什麼?
“……你在看什麼?”
“哦我在——”
郝荨心髒漏了一拍。
她扭過頭,下意識擋住門縫,隻見田全手裡拎着菜刀,面無表情地站在她身後。
方柚柚躲在角落,表情凝重。
郝荨彎起嘴角:“嗨!還不是田叔你做的菜太香了,我都忍不住去嗅,你兒子能有你這麼好的爸爸,真是他的福氣。”
田全不為所動,他提起刀質問:“那個男的呢?他是不是進卧室了?!”
這把菜刀比金順那把快多了,磨得锃亮,郝荨甚至能從上面看到自己的脖子。
見她不說話,田全擡起腳就往卧室走,郝荨立刻上前擋住。
“沒有,他肚子不舒服去廁所了。”
“讓開。”
田全那張老好人的臉此刻陷在陰影中,那些和善的痕迹仿佛從未出現過,氣氛降至冰點。
郝荨猶豫片刻,伸手摸上了自己的木倉。
就在這時,廁所裡突然傳來了一陣沖水聲,幾人微微一愣,一齊看向了廁所。
廁所門動了動,伴随着一聲輕微的“嘎吱”聲,老式的廁所門被拉開,一雙黑色皮靴踏了出來。
法瑟一出來,就被三雙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他頓了頓:“你們…也要上?”
郝荨嘴巴動了動,反應很快:“你看,我就說他在上廁所吧,你放心,我們很有職業道德的!隻處理跟靈異事件有關的事,不該看的絕對不看!”
田全擠出一個笑,隻是那笑怎麼看怎麼猙獰:“……也不是不讓大師看,主要是耀耀吧,他學習資料多,别人進去容易弄亂,平日裡他連我都不怎麼讓進的,要是被他知道了,可能會生氣。”
郝荨點頭:“沒事,我們就來問問情況,那我們就先走了,還得去其他家呢。”
田全有些驚訝:“啊?那、那多不好啊,不吃了再走嗎?”
“早點解決大家早安心嘛。”
郝荨餘光瞥到法瑟将什麼塞進了口袋,她起身擋住田全的視線:“行啦,别送了,我們走了。”
“這…那好吧,回頭等老金的事解決,大師們一定要來嘗嘗我的手藝!”
“一定,一定。”
幾人走到門口,虛假地表演了一番你推我讓,才讓101的門關上。
确定田全沒有偷聽後,幾人拐進了102。
“你找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