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荨眼珠子轉了轉,她挂上笑,讓了開來:“好吧,我們就在這裡,要是需要幫忙随時來叫我們。”
齊念兒點點頭,跟老鼠見了貓似的一溜煙跑了。
她跑了之後,大黃狗又生龍活虎起來,沖着她離開的方向“汪汪汪汪”叫了好幾聲。
郝荨戳了戳它的腦門,恨鐵不成鋼:“你個小馬後炮,現在叫有什麼用!”
大黃狗“嗚嗚”兩聲,讨好地舔了舔她的手。
“木盒不拿嗎?”方柚柚歪了歪頭,疑惑道。
那盒子一看就是重要線索,她就這麼放走了?
郝荨看了看手心的口水,順手在黃狗身上擦了擦:“記住這個味道了嗎?”
“汪!”
方柚柚:“什麼意思?”
郝荨彎起嘴角,沖她露出一個專屬于反派的笑。
如果那笑有聲音,那一定是“桀桀桀桀”。
*
幸福公寓樓下的草叢中,一個穿着發黃T恤的瘦小身影蹲在裡頭費勁地挖着土。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找到的這個地方,隐蔽的很,無論哪個角度看去,都隻能看到茂密的灌木叢。
隻能在風吹過的時候,偶爾看到一雙慌張又帶着點警惕的眼睛。
“嗯……她有點像我老家的一種動物。”
離開狗狗後,方柚柚又重新戴上了那雙死魚眼,一副困頓的樣子,撓了撓她的脖子點評道。
“松鼠?”郝荨嚼着小面包,眼睛還在盯着奮力挖土的齊念兒。
方柚柚搖頭:“傻狍子。”
可不是嘛,齊念兒拼命把自己塞進灌木叢裡,不時地觀察四周有沒有人,卻忘了擡頭看一眼樓上。
就好像那撞見人的傻狍子,顧頭不顧腚。
郝荨縮着脖子躲在二樓的陽台上,這就是老師的視角嗎?從高處看下面,果然什麼人的小動作都逃不過她的法眼。
齊念兒這會兒終于刨出了個坑,悶熱的天氣下挖土不是件容易的事,她抹了把額頭上滲出的汗,正要把木盒放下,卻忽的一抖身體。
臉色發白,看起來不太舒服。
齊念兒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想了想,她小心地扒開鎖扣,取出了裡面的東西。
——是一本發黃的小冊子。
郝荨用氣聲小聲問:“她在說什麼?”
從他們的角度隻能看到齊念兒嘴巴張合,念念有詞。
方柚柚也搖搖頭,她沒點唇語技能點。
“她在說五行。”
法瑟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郝荨微微扭頭,對方正專注地盯着齊念兒,沒有發現他們的距離如此之近。
為了不讓齊念兒發現,他們的腦袋擠擠挨挨地偷摸藏在栅欄後,她幾乎能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溫度。
很燙。
郝荨有些不自然地往後靠了靠:“你會唇語?”
“一點點——”法瑟忽然閉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之勢拽着郝荨後退,貼上牆面。
郝荨迅速回神,她用眼神詢問‘是齊念兒嗎’,法瑟點頭。
她側過頭,方柚柚也緊張地捂住嘴巴縮在另一邊,郝荨想了想,伸手戳了戳大黃狗毛茸茸的屁股。
齊念兒仰着頭,仔細确認着什麼,半分鐘後,一小截黃色從二樓的陽台上伸了出來,她一下睜大雙眼。
有人!
她立刻蜷縮起來,正當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時,那截黃色繼續往外擠,都變形了還硬要往外擠,然後,一個熟悉的狗頭擠了出來。
大黃狗“哼哧哼哧”喘着氣,舌頭粉嫩,圓圓的眼裡滿是機靈。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它的狗眼裡透出些無語。
見到是隻狗,她明顯松了口氣,齊念兒不再猶豫,她将冊子放回木盒,很快就将木盒子埋在了灌木叢下。
她沒有再擡頭,因此也不知道在她埋時,那隻棕黃色的大狗拼命想叫,隻是被眼疾手快地捏住,大狗還想撲騰,它搖着頭,兩隻前爪也急切地刨着,被另一隻手一把抓緊。
這隻手力氣更大,它掙脫了半天也隻把自己累得直喘。
木盒被埋下後,這隻狗總算是平靜下來,齊念兒看了看自己髒兮兮的手指,在身上擦了擦。
她擡起頭,那隻狗依然趴在那。
有點奇怪的是,這隻狗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生無可戀的感覺。
她沒有在意,徑直回了家。
又過了一會兒,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偷偷溜到了那叢灌木叢下。
“是這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