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想……想幹,老大,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覺得……”沈陽感覺到這恐怖的氣息,頓時忘記了眼前的男人是誰,那幾乎讓空氣化為液體的冰冷和麻木,幾乎在瞬間把他壓成了碎片。
他猛地一跪,咚地一聲響起,整個人像是完全支撐不住一般貼緊地闆,絕望地發出一聲救命。
救命。
然而沒有人聽見,窒息是無聲的。
艱難地晃動了着自己的身體,沈陽突然覺得那個怪物真的挺配溫清許的。
要是換個普通的女人,這不第一天就死了嗎?
直到溫清許發現沈陽真的已經完全昏過去,他才猛然意識到不對勁,身上駭人的威壓一收,把他可憐的下屬翻了過來,隻是一摸,就知道對方鼻梁骨折了。
“沈陽,沈陽!”溫清許終于意識到了些什麼,想把對方拍醒,卻又意識到對方是骨折了,不能拍。
讓保镖趕緊去找基地裡的醫生,溫清許卻猛然意識到了什麼,他的思維一向是清晰的,在此刻卻變得雜亂無序起來。
他生氣是這麼可怕的事情嗎?
“老,老大!”沈陽艱難地睜開眼,剛想開口,就感覺到臉上一陣劇痛。
“唔……”沈陽微微睜大眼睛,總覺得哪裡怪怪的,普通的受傷會這麼疼嗎?
“你骨折了。”溫清許看了他一眼,聲音裡有些歉意。
沈陽再一次睜大眼睛,然後用手去扶了自己劇痛的部位,終于勉強發出了聲音。
“繞大,以……後,窩啃定不再阻……滞泥河她在一起。”沈陽艱難地開口。
“泥……殺傷力比她還強,窩擔心個什麼。”
沈陽艱難地說了這些話,就再也不想開口了,因為他根本張不開口。
他前些日子真是糊塗了,他光想到那個怪物那麼可怕,沒想到自己老大也是個變态,以前發起火來就恐怖,現在生氣起來簡直要了他的命。
他倆真是天生一對啊!
“溫清許!”
忽然,外面傳來了關月的聲音。
關月今天穿着一身黑色連衣裙,齊肩長發挽成了一個玫瑰丸子頭,看起來格外俏皮可愛。
她心情很好地踏進了這間會議室,畢竟現在溫清許不在别墅就肯定在這裡了。
隻是她沒想到一進去就看見了這麼血腥的場面。
沈陽的鼻子像被人打了一拳一樣軟趴趴在地上,整個頭部像向上被打了一拳一樣。
這個樣子……真可憐啊,溫清許肯定也對沈陽動手了,沒想到他不僅對自己這樣,對自己手下也這樣。
“溫清許,你兇他了,他怎麼也這麼可憐,快給沈陽道歉。”關月指着溫清許,責令溫清許的聲音頓時也變得正義起來。
卧槽!沈陽頓時淚流滿面。
他是蠢豬,他肯定是頭傻驢,不然以前怎麼會覺得關月是怪物,這不心地善良的小仙女嗎?
“你是不是朝他生氣了?”關月感慨了一聲,覺得他們倆真是同病相憐啊。
朝他生氣?關月覺得這是生氣嗎?
或者說,關月其實經常經曆這個場景,她甚至已經習慣成自然了。
忽然,一種巨大的恐懼感朝溫清許襲來,他不知道,或者說,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
他完全沒想過自己生氣的時候會這樣,這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他什麼時候擁有了這種恐怖的能量?
“月月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溫清許的聲音越發顫抖起來。
像明亮的天空順便變成黑夜一般,又像溺水的人知道其實是自己跳下輪船一樣,溫清許覺得自己幾乎張不開嘴。
他艱難地開口,隻覺得自己眼前一片漆黑,整個人仿佛都透不過氣來。
他曾經難道經常對關月這樣嗎?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就是生氣啊!你每次生氣都會很恐怖,經常把我吓得半死,不過現在還好,自從我……你最近脾氣好多了。”關月閉嘴了。
她有點小心翼翼地看着溫清許,發現他沒反應過來,才松了一口氣。
自從她重生後一點點吸取溫清許的能量後,溫清許已經很少生氣生這麼嚴重了。
但是她當然不能這麼說出來,不能讓溫清許知道她都做了些什麼。
但是溫清許已經明白了,或者說,他完全意識到了自己和旁人不同。
一年了,整整一年,他都讓關月承受着非人的虐待,還自以為自己對她很好。
他的表情凝固在關月看向他的最後一眼,逐漸地,他的臉變得僵硬灰白,他感覺自己似乎是要石化了一般,卻沒有一絲風吹過,反而是更加炙熱地岩漿,又漫過了他的身體。
半晌,他終于聽見了自己艱難的聲音。
“以前也是這樣嗎?”他問道。
“溫清許,你怎麼了?”關月吓了一跳,下意識摸摸他的臉,卻又想起了什麼,整個人頓住了。
“我的意思是說。”溫清許一字一句蹦了出來,他望向關月,兩隻眼睛都忽然都落下了淚。
關月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難過,看着他的眼淚,歪了歪頭。
溫清許這是在難過嗎?
雖然還是不喜歡溫清許,但是關月依舊上前,她大膽地用舌尖舔掉了溫清許的淚水。
很鹹,比之前還要鹹,當然,重點是能量也很多。
這樣吸收能量,也是新奇的體驗。
鹹鹹的味道,不是很好吃,但是卻沒有攻擊性,比她曾經被強迫吞晶核好多了。
“我以前也這麼對你嗎?”溫清許聽見自己的聲音裡似乎帶着哽咽。
咦,什麼意思!
關月愣了一下,猛地睜大眼,忽然也有些不可思議地失聲問道:
“你不知道!”
關月震驚地站了起來,圍着溫清許轉了好幾圈,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然後又看了一眼沈陽身上的傷。
溫清許竟然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殺傷力這麼大,。
她瞬間覺得——自己好慘。
“我一直以為!那是你在罰我,要把我弄死!”關月的聲音悶悶的,十分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