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月總覺得溫清許挺奇怪的，但是并沒有多想。

畢竟溫清許以前也就挺奇怪的，在她有記憶開始，溫清許一直就是挺奇怪的狀态。

直到睡覺前，關月發現溫清許依舊沒有離開，或者說，他在浴室裡洗了一個澡，然後就直接……來到她房間裡。

他身上随意披了一件浴袍，健碩的腹肌盡顯，讓人隐隐感覺到興奮

旖旎的氣氛下，關月望向他時，卻覺得他身上似乎挂着一層水霧，讓人琢磨不清。

微濕的黑發末端，水珠緩緩落到肩膀一側，然後緩緩往下滑，碰到胸前粉色的……

“溫清許，你不回去嗎？”關月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賣什麼關子。

溫清許愣了一下，在關月清澈到沒有一絲雜質的眼瞳裡，溫清許莫名看見了幾分羞愧。

“你為什麼……”關月顯然完全不明白溫清許的含義，直勾勾地盯着溫清許的身體，大膽美好地說了一句：“好身材。”

也就是關月的這份懵懂才讓溫清許猛地意識到什麼，心情像一盆涼水直接從頭頂沖下。

關月盯着他的身體很久，觸手給她灌下的液體似乎又發揮了一些殘餘的作用，在懵懵懂懂中，她竟然有些明白溫清許是來幹什麼的了。

溫清許是不是想他對她做，白天“林海”做過的事情？

當然最關鍵是，看着溫清許的身體，總覺得自己的肌膚有些冰涼，總感覺需要什麼東西緊緊地，挨挨擠擠擠成一團才好。

“溫清許。”關月看着溫清許，聲音忽然變得有幾分古怪起來。

“你是不是想和我一起睡覺。”關月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裡依舊非常清明，看着沒有一點其他的心思。

她的話堅定得仿佛不是要睡覺，而是她晚上想吃佛跳牆一般。

溫清許望着關月的臉，搖了搖頭。

關月不是那個意思，他不應該着急。

關月應該根本沒理解“林海”白天對她做了什麼，甚至很有可能當成了一種遊戲也說不定。

他是可以理解的，在閉上眼睛前，溫清許想道。

畢竟他還從來沒對關月做出過性教育，這是他的失職。

“那就一起睡覺吧。”忽然間，關月的聲音像燦爛的陽光一般，穿透了雲層。

溫清許必須承認，自己非常心動，關月隻是随口一說，他就感覺到心上蕩漾。

驟然間，屋子裡的燈被關掉了。

“月月。”在黑暗中，溫清許的聲音突然響起。

“什麼事？”關月欣喜地抱住溫清許的肌膚，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抱住了溫清許後自己身上那股微微發熱的感覺就消退了。

“你不可以随便和别人睡覺。”隻可以和我睡覺。

關月點了點頭，無意識道：“我知道了。”

睡覺還那麼多話，她都不能悄悄吸能量了。

哪怕知道這對于關月來說不是什麼很重要的意思，溫清許依舊心頭一顫，覺得這像是一個承諾。

“還有，白天的，你和他的那件事，我也可以。”他也可以做很多其他的事情，什麼都可以。

溫清許閉上眼睛，他覺得現在自己的用詞應該叫——卑微。

什麼？

關月猛地睜開眼，有些不能理解溫清許的意思。

白天的什麼事情。

是指用刷子刷粉？

他也要用刷子給她刷粉？

“不要！”她讨厭被刷粉，她才不要被刷粉。

溫清許的心瞬間死了，他不懂，為什麼和林海可以，和他就不可以，難道就因為那個人的樣子是林海？

可那甚至不是林海本人，林海的臉對她吸引力就那麼大嗎？

溫清許躺在床上，卻覺得自己似乎在漩渦中心，整個人逐漸昏昏沉沉起來。

他的自尊和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這一刻被擊碎了。

直到在瀕死之前，他終于感覺到了救贖。

屬于關月的藤蔓，一根一根靠近着他。

還好，他還是有用的，關月還願意吸收他身體裡的東西。

不要抛下他，他可以給很多很多。

“你怎麼了？溫清許？你不開心嗎？”對方一不開心，能量的活度似乎也降了下來，關月有些疑惑，看了看自己身邊似乎抑郁了的能量罐。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溫清許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沒事。”溫清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似乎還有帶着一絲絕望的氣息，可惜關月并沒有辦法品出來。

“沒事呀，那就好。”關月點了點頭，卻能感覺到能量依舊不活躍。

算了，該吸吸，該吃吃。

黑暗中，溫清許明顯僵了僵。

他顯然是在認真描述，卻始終說不出口來，但是孩子的性教育是重要的，女朋友的性教育也是重要的，也許……關月至今都還不懂對方做了什麼。

關月不懂，關月可能不懂！

這個想法又瞬間讓溫清許清醒了過來。

“對，還有……你的身體，除了你的手指和手臂，還有你的腿，其他部位都不是别人能碰的。”

溫清許描述不出來，也無法描述。

“那臉呢？”關月很會思考，她很快就意識到了溫清許描述的漏洞。

理論上沒什麼問題，但是随便摸臉的人……

溫清許的眼裡冷意多了幾分，瞬間溫度又降了降。

“都不可以，那些都是人類的隐私部位。”心思百轉千回，最終他這樣說道。

“哦，都不可以呀！”關月似懂非懂。

“好。”

“那以後都不能給别人摸。”

“知道了溫清許，你真的很煩。”關月的聲音比起嫌棄，更像是嬌憨。

沉默了一會兒。

“不過，溫清許那你放心，我就是死也會把你拖到一起死的，你不會覺得說了一句好話我就會放過你吧！”

溫清許愣住。

月光下，對方的眼睛忽然睜開看，關月的表情非常平靜，這這句話卻是出自她口中，看起來嘶啞咧嘴，卻讓他幸福得無法自拔。

那一瞬間，溫清許從她的眼裡看見了對方的憂傷。

為什麼，為什麼要難過，是因為他嗎？

“我也是。”會永遠愛着你，哪怕你愛着别人，哪怕你的身體都已經屬于了别人，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