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下颚線一直顯得很緊繃,看起來像是憋着某種情緒。
很是喜歡跟她道歉的男人這一次沒有選擇道歉,他沉默的拉起她的胳膊,然後針管刺入她的皮膚。
針劑刺入皮膚之中,在皮膚的表面上形成了一個鼓包。
白炎忽然愣住了,他将藥劑打入了她皮膚表層裡。
她擡頭看着安天和似乎想從他的眼裡看出些什麼,但她忽然發現,當這個男人眼裡的星光褪去後,裡面是一片旋渦,她什麼都看不到。
她不喜歡。
“我說我沒有逃跑你信嗎?”
“信。”沒有絲毫的猶豫,男人的話語低沉,若有似無的風似乎在耳邊刮過。
她忽然發現這個男人又長大了些,屬于少年人的低沉聲音變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低沉磁性的聲線。
男人的信任依舊持續,“你如果要做的話,不會如此毫無痕迹。”
“要麼悄無聲息的逃走,要麼天翻地覆的被抓住。”
逃了,卻又沒逃。
這不是一個能在礦區裡在守衛們監視下無聲無息弄死一個人的手段,拙劣的仿佛不是一個人。
白炎又笑了,“你說一個能夠掌控一切的人,不厭其煩的去找一個合理的理由,這是什麼?”
安天和也笑了,他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卻輕易的就讓白炎聽到了裡面的諷刺,“一個把自己陷在牢籠裡卻不自知,标榜着自己的大度與善良,強迫其他人也跟他一同陷入,一個道貌岸然又可悲的囚徒罷了。”
針劑刺入皮膚中,即便隻是在表面也讓她的身體逐漸發熱,原本就沒什麼力氣的她變得更加的虛弱,體内的信息素也變得躁動起來,她已經逐漸開始能夠釋放信息素了。
而她的身體則一直處于某種渴望之中,但還好,一切都還受她的控制。
安天和似乎也發現了她的情況,他将自己的信息素約束的很好,白炎甚至看到過他為了不釋放自己的信息素給自己注射抑制劑的情況。
針劑每天都在注射,雖然總是注射到表皮,但影響依舊存在,隻是多少還能控制。
這些日子安天和變得更加的繁忙,他眼裡的星光點點褪去後是一片混沌,然後逐漸染上了黑暗。
白炎本能的不喜歡。
她不願意看他的眼睛了,她覺得那樣的眼睛不适合他,她有點懷念那個滿臉血污唯獨眼睛異常晶亮的男人。
那是什麼樣的眼睛呢?她可以從那雙眼睛裡看到他曾經的絢爛多姿,以及那溢滿的希望。
但現在他是麻木的,像是一個走到絕境的囚徒。
事實上不光是白炎在回避,自從開始給她注射藥劑之後,男人也開始回避她。
她每日能夠得到的禮物直線上漲,有上城區的奢侈品,有下城區的花花草草,這大概是下城區唯一能拿得出手的。
有這種她喜愛的食物,也有金燦燦的錢币。
但除了禮物,她幾乎看不到他本人,即便能,也是短短的一瞬,他很快就會從她眼前消失。
她唯一能夠看到他的時候就是每天注射藥劑的時候,他不會在她睡着的時候給她注射藥劑,一切都會暴露在她的眼前。
而且他也不允許别人近身,無論他再忙,藥劑的時候他都不會假手于人。
時間在流逝,白炎也在不斷的變得虛弱。
直到有一天,一直沉默給她注射的男人忽然張開口,“如果你可以控制分化,你想分化成什麼?”
白炎愣了愣,她認真的思考,然後斬釘截鐵的說,“不分化。”
男人沒再說什麼,隻是動作輕柔的把針劑打了進去。
“你現在變得漂亮了,我真是越來越後悔把你給他了。”阿狄看着白炎,眼裡的興緻越來越濃,“這就是你的信息素嗎?很獨特的味道,像是某種鮮花。”
“有些熟悉,是混合味嗎?”
因為藥劑的緣故,白炎并不能控制自己的信息素。此時她的信息素味道還很微弱,阿狄聞到的味道,很有可能是安天和每天給她帶回來的鮮花的混合味道。
而最近,即将分化成Omega的白炎正在發生一些變化。
從來沒有保養過的皮膚正變得越來越細膩,越來越白皙。明明是正在長身體的時候,她的身高卻停滞不前,大約唯一還能讓她覺得安慰的是,不知道是不是每天都束胸的緣故,她的身體并沒有繼續發育。
除此之外,她原本有的力量正在不斷的消失,以前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肌肉也在流失。
最近甚至到了東西都拿不住的地步。
“他有碰過你嗎?有沒有試着标記你?你看起來還沒有被人使用過,這可真是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