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好玩,小姑娘。”
短暫愣了一秒後,回過神來的月月托着腮,笑得花枝亂顫。
冷靜下來後,女人把玩着手上的那張巨額支票,慢悠悠地歎了口氣。她直截了當地說道:
“隻是很可惜呢,讓你失望了,我現在并沒有和二位一起開展多人運動的心情。”
不過月月沒說完的話是——沒心情,但可以做,這是另外的價錢。
她不會看不出來,這個出手闊綽的富豪大小姐,她既然能為喬奢随随便便就拿出三千萬的底牌,那麼一定能為此砸更多的金額。
而她要把它們都一并吃下來。
這就是她今日的決心。
她也有這個自信。
隻要摸清楚了眼前這個金主小姐的真實欲望,她就能順水推舟地敲詐她更多的錢。
但聽完了她的話後,面前的這位大小姐卻歪了歪頭,眉頭微微皺起,困惑地反問道: “不,月月小姐,你怎麼會怎麼想?”
此情此景,月月的第一想法是——
「啧,這個大小姐完全是在故意裝傻。」
對于這類喜好拿着冠冕堂皇的高雅之辭包裝着自己下流欲望的上流人士,她見得多了。不過她向來擅長見招拆招,既然大小姐不想把話說得太明白,她便奉陪到底。
月月搖了搖頭,她看上去完全是一副飽受情傷的模樣,托着腮可憐兮兮地注視着眼前的大小姐。
她輕輕地暗示着她:“這樣細細端詳後,大小姐,我看你倒是很面熟呢。”
然而聽完她的話,神戶绮眼裡的困惑變得更加濃厚了。
見狀,月月忽然笑了。
她終于明白了,這個大小姐,原來是真的完全沒有搞懂目前場上的情況啊。
于是她換了個模式。
剛剛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瞬間消失不見,如今她的笑容裡毫不掩飾自己的欲望。
月月懶懶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直白地對着眼前的女孩兒說道:“小姑娘,讓我給你一個忠告吧。不要在垃圾堆裡撿男人。”
她有點可惜地歎了一口氣,“他既然會背着我和你開房,以後也會這樣對待你。”
然而她預料之中的掉馬掐架并沒有出現,她甚至沒有一點惱羞成怒的意味。
聽完了她的話後,坐在一旁的神戶大小姐隻是連續打了好幾個哈欠。她遲鈍地對她點了點頭,又緩緩眨了眨眼,看上去更加遊離于狀況之外了。
顯然,通宵加班加點的工作加上剛剛過度興奮的體力勞動(打架)使得這位敬業小女警目前精力狀态并不充沛。
在認真聽完了月月這番謎語人的發言後,但依舊完全無法解析其中真實含義的神戶大小姐感覺更困了。
直到神戶绮終于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關鍵詞——「真愛小屋」,她又重新打起了精神。
好嘛……她總算能把一切都串上了。
“等等,月月小姐,關于這件事,我可以解釋的!”
大小姐的眼裡帶着幾分急切。
但月月此時卻已然恢複了淡定。她微笑着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不緊不慢地說道:
“嗯?不着急,你想喝點什麼?”
神戶绮因緊張而交織在一起的手指又散開了,她随口提道:“草莓奶昔吧。”
月月點了點頭,打了個響指。
草莓奶昔?
真是孩子的口味。
月月暗自讪笑道,可不是嘛,眼前這個看起來聰明又幹練的大小姐,原來隻是一個天真又愚蠢的小女孩子。
她看起來很好騙嘛,難怪會被喬奢費這種看起來老實的渣男玩得團團轉。
然而這個想法直到神戶绮突然掏出來一份合同契約書擺在她眼前後,就快速變成了——
這個大小姐,完全和喬奢費一樣,都是個活在外太空的奇葩神經病。
月月并不是一個眼裡能容得進沙子的寬厚好人。
雖然對于小冬想要把喬奢費綁起來狠狠揍一頓出氣的主意,她不感冒也不反對,隻覺得這是一個無聊的遊戲。
但是她沒有想到,對方實在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
小冬再次聯系她,并不是為了商議對付喬奢費的計劃,而是痛哭流涕地乞求她能夠給他送一點錢,再替他請一個律師。
他實在是不想告訴家裡人自己因為犯了事目前被警方拘留關押這種丢臉的消息。
“我會被老頭子掃地出門并狠狠打死的,月月,你救救我。”他這麼說。
真是個沒用的家夥啊。
月月無情地挂斷電話後,歎了口氣。她給自己點了支煙,走出了門。
來到銀行,她毫不猶豫地把喬奢費賬戶上的存款取了出來。
當然,這可不是給小冬的。
不過她還是心善,給喬奢費留了一點零頭。
所以對于今天喬奢費突然在工作日時提出要見面,她本以為他是來興師問罪的。
結果沒想到,他是來和她提分手的,還心甘情願地把銀行卡剩下的錢全部留給了她。
啧,真是個神經病啊。
月月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他這是在羞辱她嗎?有了新歡後,就想像打發叫花子一樣把她打發走?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看人的眼光真的很差,雖然她經常吸引爛人,她從不否認自己也是個爛人。
但她曾經真的以為,喬奢費是個人品還不錯的家夥,隻是乏味了點,無趣了點。果然,她就知道,性功能有障礙的男人都是些隐藏反社會變态呢。
真要拿出誠意提分手,他至少要有這位大小姐冷冰冰地甩上三千萬的本事吧?
也不知道這位天真又愚蠢的大小姐究竟看上了他什麼。
幾分鐘後。
閱讀完契約書上的全部條款,月月合上了文件夾,她挑了挑眉,精準地總結道:
“所以大小姐,你隻是想驗證一下少女漫在三次元的可行性。對麼?”
裡面的所羅列出需要她做的事情都是些不切實際的浪漫情節,簡而言之,簡直是圍繞着喬奢費所展開的一出現實版的「楚門的世界」。
看起來越來越有趣了呢。
月月抿了一口杯子裡的朗姆酒,她的唇角扯起了一抹惡劣的笑意,“但是請容許我拒絕。”
大小姐不解地皺起眉,“為什麼?是因為三千萬太少了嗎?”
“是,也不是。”
這個天真又愚蠢的大小姐亳不意外地點了點頭。她給了她一點定心丸,也給了她得寸進尺的空間。
大小姐重新取出了支票本,對她說:“不必擔心,月月小姐,這三千萬僅僅是為了感謝你願意坐下來和我好好談談。”
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比較輕松,談起條件來也比較高效。
眼前的富豪大小姐直截了當地說:“你想要多少?”
月月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緩緩看着眼前的大小姐,“可是說實話,要讓我為了一條魚放棄一片森林的獵物,這真的很艱難呢。”
她漫不經心地吹着指甲不存在的灰,對她意味深長地眨了眨眼。
“大小姐,如果你隻是為了做實驗的話……順帶一提,老闆,其實我們店裡也有很多小帥哥的。說不準遠比那個喬奢費符合你的心意呢。”
月月的笑容顯得有些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