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陸柏年便準備出門去找人。
還是樂兒将他攔住了,“我的爺,這會兒上哪兒找他去?他才回去複命,這會兒可不躲在外頭。要找他,隻能回家找去。”
陸柏年聽此,這才停下了腳步。
樂兒這才勸說道:“要緊的是老太太那裡要回複。爺若真是拿了人家的銀子,還是得交出來才是。還有那田也不好荒廢了,這不明擺着叫人知道有詐麼?”
陸柏年一聽,自然覺得樂兒說的有道理。
他有想過母親會派人來監視,隻是以為母親好歹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他好好待在鄉下,朋友偶爾接濟的話也沒什麼。
誰想母親認真到了這種地步。
他陸柏年好容易硬氣一回,總不好這會兒說話不算話,臨時變卦。
隻好悶着聲兒,對柳素卿說道:“将昨兒鄭橋兄弟拿來的二兩銀子給樂兒吧。”
柳素卿聞言,動了動嘴皮子,随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去拿了錢袋子。
倒出些碎銀子,外加一吊錢。
“就剩一兩九分了,多的都花了。酒肉都是花的這份錢。”
家裡雖然還有存款,但那是老太太之前給陸柏年的。
用的錢不同,總不能讓她把老太太給的錢拿出來填補吧?
果然,陸柏年見到柳素卿交出來的錢,也沒有多話。
“統共就拿來二兩銀子,之前花了一分了,你就這麼回去同母親回複吧。”
樂兒接過了銀子,小心收着了。
主仆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樂兒怕主子受苦,趁着回家時間尚早,又去田裡幫陸柏年捯饬了半個時辰的田地。
回了院子稍作清理,見天色漸晚,就要道别。
陸柏年多少也挺欣慰,準備送樂兒幾步。樂兒擔不起自家主子這樣厚情,忙拒絕了。
主仆二人這才分别,各自回去。
樂兒回陸家時已經晚了,趁着宵禁前回的家。
他本來該直接來見老太太,但那會兒王氏正巧在溫如玉的屋子裡,樂兒的事情并不要緊,就先暫時不來打攪了。
到了第二日,樂兒用過早飯就來了溫如玉這邊回話。
這會兒溫如玉将家裡的許多事物都交給了趙姝管着,自己隻是經常查查賬,大多都是去管理鋪子上的事情。
倒比剛穿越過來那會兒要清閑些。
不過今日倒是需要外出,所以隻上午時間閑在家裡。
早上用過早飯,換上了一身正式的衣裳,就聽人來報說樂兒來了。
于是讓樂兒進屋,問了些情況。
樂兒就将陸柏年在陸家村裡拿了鄭橋錢的事兒說了,連那一兩九分錢都上交給了溫如玉。
溫如玉看着丫鬟遞上來的那一兩九分銀子,冷笑一聲,“放着好日子不過。”
真是個賤貨。
不管通貨膨脹多少倍,陸柏年都是個賤貨。
當初那個肆意揮霍家資的陸柏年陸二爺,是否有預料過,有一天他會為這二兩銀子折腰呢?
溫如玉擡擡眼,朝秋麥道:“去我那裡剪二兩銀子來。樂兒一會兒去一趟鄭橋家裡,把錢還了人家。就說你二爺說了,多謝他的好意,叫他往後不必再送錢過去。”
——
“哈!哈欠!”早起天還涼,才剛吃了早飯的陸柏年出了門就迎風打了個噴嚏。
拿了個鋤頭才出了門,左右一瞧,不細看還不曾發現,果然瞧見屋外一棵樹後頭站着個壯實身影。
陸柏年不習慣早起,所以下地也晚。
這會兒其實都快到巳時。鐵錘趕早過來,早已經等在大樹旁監視。
隻可惜他并不是個靈活的人,所以很容易就叫陸柏年發現了。
一大早的就瞧見這個憨笨大塊頭,陸柏年氣就不打一處來。
鐵錘一直關注着陸柏年的動向,自然也察覺到陸柏年已經發現自己了。
他本來想要靈活閃身躲起來,可是他又實在太壯了,實力并不允許他靈活。
所以也隻好站在原地,由着陸柏年看自己。
那眼神自然無法化作利器攻擊到鐵錘的。
陸柏年也清楚這一點,所以他瞪了鐵錘許久後,放下手上的鋤頭,朝着鐵錘大馬金刀走了過去。
鐵錘瞧見自家二爺走向自己了,他也不躲,就站在原地。
陸柏年對他沒什麼好話,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自然一句話也不同鐵錘說,撸起袖子上手就是幹。
奈何他那才下了幾天地的胳膊忒細,掄圓了一甩,于人高馬大的鐵錘相比,還是不大夠看的。
隻見鐵錘一個伸手,就接住陸柏年的放招。
“二爺,且省些力氣留着幹活吧。”鐵錘一句好心提醒,又是氣的陸柏年差點吐血。
“要不是你告密,我犯得着這會兒到地裡幹活兒嗎?!”陸柏年張口罵了句娘,将手扯回來,又一下一下往鐵錘身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