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柏年一套亂拳下來,多少也有些威力。到底砸中鐵錘幾下,叫陸柏年解氣些。
隻是砸了半日拳,他自己累得喘氣,鐵錘卻一句疼也不喊,倒弄得陸柏年有些挫敗。
打得累了,收回手來。
看着結實的鐵錘,陸柏年多少有些後悔早年沒叫他爹娘送他去練個武術什麼的。
要不怎麼說他家老太太厲害呢。知道什麼人克他,就專送個什麼人過來監視他。
喘着氣,陸柏年實在拿人沒法兒,又不想顯得自己太慫。
隻好伸出一根食指,指了指鐵錘,說道:“你給我等着!”
說完,回身,拿了鋤頭便往地裡走去。
這鐵錘雖然憨笨,但方才說的話倒是實在的。
若是打人将力氣消耗完了,一會兒捯饬土地就沒力氣了。他還是留些力氣去種地吧。
這邊,溫如玉收拾收拾,也就準備同女兒、兒媳一同去參加秦芙的婚禮了。
臨出門前,卻見秦蓉一身素淨打扮。
她好像生來就不喜歡打扮自己,永遠都是幾根簪子固定好頭發就罷了。
平時也就算了,今日溫如玉就有些看不過去了。
她對夏竹吩咐道:“去我那裡拿幾朵絨花過來,給她戴上。”
這絨花不值錢,普通人家也會買上一朵戴頭上。
秦蓉張嘴想拒絕,就聽溫如玉說道:“去參加人家婚禮,總該喜慶些。”
聽此,秦蓉這才沒話了。
不過一會兒,夏竹過來給她簪上花。一家子女眷這才出發了。
溫如玉她們出門都坐馬車。因考慮到秦蓉的身份,溫如玉就叫她也上了車。
為了藏着秦蓉的身份,溫如玉對外表現都是一副很喜歡秦蓉的模樣。
隻有這樣,才能夠給她些超過普通丫鬟的待遇。
溫如玉她們出門的時候,正巧隔壁宋家也有客到。是王氏的哥哥來了。
匆匆一眼,車子轱辘就動了。
秦家跟陸家就住在一條街,車馬慢些走,也就隻有半刻鐘。
到了場地,送上賀禮,溫如玉他們就由着秦家下人帶到了女眷們吃酒的地方。
這會兒新娘子還沒來,但已經是十分熱鬧了。
剛坐下,就有原主平日交好的劉家太太田氏湊上來說話。
“聽說他們家老爺實在病重,今日新人拜天地也不知能不能出來。”
“竟病到這種地步麼?”溫如玉還挺疑惑的。畢竟徐家老爺跟她差不多年紀。
“所以才趕着成親的。要再晚些,睿哥兒的終身大事豈不是都要耽誤?”徐睿是他們這些長輩看着長大的,所以平時聊天也會直接說他的名字。
溫如玉沉默住,心中不由想着,這秦芙剛嫁過來家裡就要辦喪事,想是不會太開心。
正聊着,吉時正好。外頭噼裡啪啦打炮仗,說是新娘子到了。
迎了新娘子過來,溫如玉她們也樂得去觀禮。
卻說到了堂前,那徐老爺子卻不如方才田氏說的那般沒有來,而是坐到了主位上,等待新人行禮。
隻是那人即便不動彈,卻也一直在出汗。
四、五十歲年紀,卻像是七、八十的老人。
徐老爺子清瘦,枯柴般的一隻手中捏着一方帕子,顫顫巍巍的,時不時擦一擦額前的冷汗。
他面色白裡發青,額前汗下時,那塗抹着的胭脂也跟着掉。
不用診脈,光是一看就知道時日無多。
在場本來喜慶,一見到徐老爺子這麼個樣子坐在那裡,原本熱鬧的氣氛也淡了幾分,顯得太違和。
不過今日成親才是主調,徐老爺子就算病重,也不大影響周圍人的心情。
這邊新娘很快被迎接進來。
秦芙沒有戴蓋頭,隻是一面扇子遮臉,側面瞧過去,隻知道她面色不錯。
雖說是大喜的日子,卻不難看出她面色緊張。
新郎徐睿倒算得上一表人才。放到現代來說,就是幹淨、清爽。長得不十分英俊,卻也算不上醜陋。在男人堆裡,已經算是中上的容姿了。
拜天地,敬父母,鬧洞房,一個不少。
來的都是體面人家,鬧洞房的心裡都有數,不過是讓新郎多喝幾盞酒,叫徐睿立馬作詩,在婚房外說些黃色玩笑,都在可接受的範圍内。
溫如玉她們女眷自然不會這麼跟着鬧,都是一群男的在那裡嗨。
溫如玉是吃過酒就帶着兒媳跟女兒回去了的。
臨走時還聽見前邊兒有人在起哄新郎喝酒,隻怕是要鬧到宵禁才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