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婚後第二日,秦芙的哥哥秦铿要啟程回京,溫如玉囑托靠譜些的大兒子去送。
因關系好了一場,老三陸柯也趕着一同去送了人幾裡路。
秦铿要離開,身為妹妹的秦芙跟妹夫徐睿自然也要相送。
未到短亭,秦芙已經哭過一場。
秦铿跟徐睿一路安慰。看着妹夫對妹妹貼心的模樣,秦铿多少還是欣慰的。
臨走前,秦铿依舊不放心,對着妹夫道:“此次遠去,再見已不知是何時。這是我家千嬌萬寵養大的姑娘,你要好好對待她。要是叫我知道你薄待了妹妹,我即便遠在京都,也一定趕來的。”
徐睿無奈笑道:“哥哥放心吧,我一定愛護娘子。”
秦铿聞言,這才又賺轉去同陸松年跟陸柯說話。
道了别,他又祝福三人能夠早日登科,到時候大家好京都再會。
說完,隻同跟着的護衛、小厮一路遠去,策馬揚鞭,隻留背影。
且說此時在陸家,溫如玉本人沒有去送行秦铿,本來是想要叫秦蓉去的,但是秦蓉自己也不大願意去,她便沒有勉強。
“你哥哥走了,将來再見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你一路同你哥哥姐姐過來,難道此時就不想他?”
秦蓉面色平靜,隻是搖頭。
溫如玉見狀,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說來也确實,秦家人對秦蓉并沒有太多的恩情。比起感情,秦家老爺子對秦蓉更多的隻是責任。
外頭春桃走進屋,看着外頭天氣說道:“最近老是陰天,卻總不肯下雨,從年後那會兒下了兩場雨後就不見雨絲兒。”
溫如玉朝外看了一眼,說道:“這天氣,隻怕等會兒就來雨了。”
誰承想,雨沒有等到,卻等到了個不好的消息。
溫如玉話剛落下沒多久,徐家那邊就有人來報,說是徐家老爺子才剛斷了氣。
溫如玉他們家離得近,知道消息的速度自然也快些。
溫如玉聞言,心裡對秦芙升起幾分擔心。
她讓人叫來了兒媳趙姝,對趙姝吩咐道:“一會兒你派人去徐家問問芙兒回來沒有。若是回來了,就問問她家裡有沒有什麼要幫忙的。凡是有什麼喪禮上煩難得事兒,你多教教她。”
徐家的老爺子沒了,老太太必定傷心,喪事一定都交給了秦芙處理。
秦芙一個新婦,都沒完全掌家,對于喪禮上許多事情可能應付不來。
若是一兩天還好,一般喪禮都是停靈七日,這七天裡幾乎沒有一天能閑着,必定是很累的。
溫如玉自己沒有辦過喪事,但是原主的記憶裡,當時就是加上她兒媳婦幫忙料理,整個家也是忙得團團亂。
要說起來,原主那會兒更累些。
因為他們舉家還得回老家,變賣房舍、土地、鋪子,打發人回老家傳信,整理家裡上下物件,放走一部分仆人,上上下下忙碌總有一個來月。
之後又要回家,一路奔波,一家人都吃了些苦頭。
要不是當初秦家幫忙,他們還要自己聯系安排船隻租賃,還要找靠譜的保镖。
那會兒他們都是剛失去丈夫、父親的人,心裡的傷口尚未痊愈,身體上就要去操勞,真的不容易。
所以說那會兒的秦家,真的幫助了陸家許多。
趙姝自然也把秦芙放在心上。溫如玉一吩咐,她就立馬下去找人去傳話去了。
這邊,秦芙同丈夫一齊回家,就瞧見徐家門口的紅燈籠換成了白燈籠
徐睿一看如此,已經悲恸大哭起來。
下人忙将二人迎回屋内。秦芙怔怔間,就被人摘下钗環換上了麻衣。披麻戴孝。
喜事尚才慶祝完,就要改了喪事。
她覺得有些恍惚,前兩日的新婚像是夢一樣,睜眼瞧向周圍,全是白茫茫一片哭聲。
強打起些精神,去到婆母那裡。
果然婆母身體不适,無法出來主持喪事。
正在秦芙迷茫間,好在陸家來了人,幫着料理一些,才不至于叫家中上下看了她的笑話。
新婦接手家中的事務,若是叫下人小看了去,将來想要管理就難了。婆母隻怕也會覺得她靠不住。
這邊忙碌了兩日,第三天的時候趙姝又過來了一趟,秦芙已經忙得兩天隻睡了三個時辰。
要安排僧道,拜忏打醮,安排下人整理出桌椅,迎賓、通知,購買香燭紙紮。
好在棺材是早就預備好的,否則她又要更忙。
在這些忙碌中,還要為婆母尋醫問藥,因此休息的時間極少。
這邊趙姝來了之後,也隻是稍作指點。徐家的事情畢竟同陸家無關,趙姝可以教,但沒有資格幫忙管。
忙忙碌碌,過了七日後徐家老爺發引,溫如玉也隻讓陸家送去了悼念,其餘的也沒了。
畢竟徐家同陸家關系一般,陸家跟秦家交好也隻因為秦芙而已。
這年開春天氣不好,近來多陰天,卻不見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