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等待後,電話被接了起來。
“您好,這裡是文托商會總辦。”輪值負責人人公式化的聲音響了起來。
“是我。”布蘭爾微輕聲道。
輪值負責人短暫一愣,随後立刻反應過來,“領主大人,您有什麼事嗎?”
“我發一份東西給你,你等下送去給紅發。”布蘭爾微說着已經開始傳真。
負責人猶豫了一下,說道,“領主大人,紅發海賊團的各位已經離開了,此時應該正在港口搬運物資,我怕趕不及——”
“走了?”她一時間晃了神,“那麻煩你盡快送吧,趕不及也沒關系,不會怪你的。”
傳真發過去,負責人迅速挂了電話。
長谷研澤帶了餐上來,餐盤上的紅燴菜冒着滾滾熱氣,旁邊擺着一杯白蘭地。
“布蘭。”
“謝謝。”
接過那份餐,布蘭爾微卻發現長谷研澤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還有事嗎長谷?”她托着餐盤放在小桌上,讓長谷研澤進來說話。
“就是想問一下……”長谷研澤看了看門外,怕艾斯聽見,迅速走進房間關上了門,壓低聲音問,“那個黑胡子有什麼特别?為什麼要為了他誤導白胡子海賊團的隊長?”
“黑胡子麼……我隻是有種很強烈的預感,那個孩子去追殺他,一定是有去無回——”布蘭爾微拿着湯勺翻攪着紅燴菜,摘下自己的墨鏡,眼神中竟然有些不安。
“那家夥既然敢在白胡子的船上殺人,還能傷了紅發,必然不是等閑之輩。火拳太年輕了,出海時間太短——他也許還沒意識到這意味着什麼,又或者白胡子的威名對他來說太過重要——但你我都該明白的,長谷。”
長谷研澤微微點頭。
無論什麼人,韬光養晦,總是為了有朝一日能一飛沖天的。
在沒有積攢到足夠的實力之前,這種人不會把自己的野心暴露在人前,而當他肆無忌憚的時候,也标志着别人無法随意奈何他。
“說實話,我覺得紅發似乎有點在意這個艾斯,甚至為了他寫信給白胡子。我誤導艾斯,就是為紅發的信拖延一點時間而已。”
布蘭爾微喝了一口湯,她擡眸看長谷研澤,“既算不上得罪白胡子,又給紅發做個人情——況且,我也不想這麼年輕的孩子在那個黑胡子手裡送了性命。”
艾斯能追出來,說明他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和情報中有種種迹象表明其為人毫無道義的黑胡子截然不同。
哪怕是海賊,也要講道義。
在不知全貌的事上,布蘭爾微不相信耳朵和眼睛,隻相信證據和邏輯。
而現在既然擺在她面前的這些現實都告訴她這件事的過錯方,那就沒有理由讓講仁義的人去送死。
她無法阻攔下定決心的人,但偶爾,也可以迂回一下。
長谷研澤也沒待太久,說了兩句話就去隔壁睡覺了。
布蘭爾微吃完了紅燴菜,又喝了半杯白蘭地,拿着自己背來的一次性浴桶套進了浴室,用太陽火給自己燒了洗澡水。
人剛躺進浴桶,手腕上的電話蟲就很沒眼色的開始叫。
布蘭爾微閉着眼睛,仰頭靠着浴桶邊緣,随手按下電話蟲接聽,“喂?”
“布蘭,是我,我收到你發的照片了。”香克斯那邊有些嘈雜,還有海風的聲音。
布蘭爾微語氣平淡,“那太好了,人都在我手裡。”
活像個瘋批綁匪。
香克斯挑眉,“是嗎?太不妙了。那麼布蘭,你想要什麼呢?”
“我要……”布蘭爾微睜開眼,坐直了點身體,“紅發,你反應不對。”
“出什麼事了嗎?”她皺眉盯着電話蟲,想從電話蟲臉上看到些對方的表情。
電話蟲看起來平靜,卻讓人感覺不安。
“……也不是大事。洛克送去的信白胡子沒看,我現在要親自去見他。”他的聲音帶了點遺憾和歉意,“本來是想等你回來的。”
長久的沉默讓香克斯有點心慌,對面的布蘭爾微一句話都沒有回應,他甚至能從電話蟲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隐約看到布蘭爾微那張冷淡的臉。
就在他以為電話會被挂斷的時候,布蘭爾微終于開口。
“紅發,你能不能告訴我,艾斯到底是誰?”
“哎?”
“你自己沒感覺到嗎,紅發。你對他,好像比對賭上未來的「新時代」還要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