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嘉利顯然是聽說過「小護士」是個什麼事兒。

索拉海賊團在幻光巷尾沒少玩，就連合體次數不多的長谷研澤也來過幾次。

長谷研澤平時不喝酒，喝多了就容易吹他的發家史，關于「巧用信息差，搶占白胡子市場；攻占新世界，拿下貿易戰首勝」的故事，斯嘉利起碼聽了兩回。

她陰着臉帶走了自己心愛玻璃杯的屍體，給布蘭爾微換了個亞克力的，順口問道，“您去見那個歐什麼了？上次長谷先生不是說不聯系了嗎？”

“嗯，她找我，我總不能躲着。”布蘭爾微靠在法芙身上，沖香克斯招了招手，“喝熱牛奶嗎？保護胃粘膜從我做起。”

“……不了。”香克斯坐在她旁邊，情緒看起來不太好。

布蘭爾微表示理解，剛聽說白胡子海賊團這點事兒，任誰都要頗有一番感歎。

“那個歐什麼找你幹嘛？——這個能問嗎？”斯嘉利在法芙的另一邊坐下，也看出香克斯暫時不太想多說什麼，于是主動和布蘭爾微聊了起來。

布蘭爾微捏着法芙的後脖頸玩，笑了笑，“是叫歐珊。能問。但是背後事兒有點大，你還是過幾天看報紙吧——這兩天歐珊和另外幾個可能要在夢想城待上一段時間，你酒吧缺服務員或者調酒師嗎？”

斯嘉利相當識趣不再追問發生了什麼，但聽見布蘭爾微這麼問，當下愣了愣，“……缺——但我不要那個歐什麼，您最好别把人送我這來。”

“您知道，我最讨厭背叛情義的人。”說着，斯嘉利大有深意地往香克斯身旁的位置落了目光，仿佛那裡有什麼人存在。

布蘭爾微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以示安撫，“好吧，我把她們安排進文托商會。”

“恕我直言，您對她早就仁至義盡，不管又能如何？”斯嘉利垂眸，甩了甩被摸起靜電的頭發，“……還有，您能别摸完法芙又來摸我嗎，她天天上蹿下跳還不常洗澡，下午還在後院扒土玩。”

布蘭爾微悻悻收回手。

旁邊的香克斯聽見「仁至義盡」四個字，很明顯的投來「我看看怎麼個事兒」的目光。

布蘭爾微有點無奈的看斯嘉利一眼，見她還是一副對長谷研澤口中的歐珊十分不滿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勸道，“你别生氣呀，你又不認識她，不用難為自己。”

“……我是因為自己讨厭她的嗎？我都沒見過這個人。”斯嘉利一言難盡的看布蘭爾微一眼，“還不是因為她明明……”

“——為我的話，就更不必要了。”布蘭爾微倒了杯熱水，笑着安慰她，“當初交易結束，我們和她就沒有瓜葛了，橋歸橋路歸路。這次照看也是受人托付，跟她本人沒有關系。”

斯嘉利松了口氣，放下心來撸法芙的腦殼，“沒關系就好。”

“香克斯，你們還會在這裡待多久？”布蘭爾微略微思索，把熱水遞給香克斯，“……我是準備走了。”

香克斯垂眼看她，親昵地貼了貼她的額頭，“等貝克回來再決定。”

“那我準備完就先離開了。”布蘭爾微閉眼在他的鼻梁上輕蹭。

話說到這份上，耶稣布他們這些沒有任何消息的人也能聽出來些不尋常，兩個剛剛重逢的人拉出一副分别在即的架勢，聯系兩人的身份和立場，一定是出了大事。

有些事心照不宣就好了。

如果出了什麼大事，兩個海賊團必定各有各的行動。這種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互不幹涉，避嫌任何動向和時間點。

畢竟要是知道了，接下來對方行動出了什麼問題，互相都難脫幹系。

況且以雙方的身份，都有太多自己的秘密和盤算。

“我用一下電話蟲和傳真機。”布蘭爾微拍了拍斯嘉利，從和香克斯的臉貼臉中轉出來，翻身越過沙發背。

等她繞到吧台後面，在暗光裡寫東西拍照的時候，耶稣布才敢壓着聲音問，“老大，什麼情況啊？”

他其實更想先揶揄一番自然而然膩膩乎乎的兩個人，可形勢看起來有點嚴峻，不由得他調侃。

“海軍要整活兒了。”香克斯扯了扯嘴角。

後面傳來布蘭爾微打電話的動靜——準确的說，是打給阿列克斯之後對方不耐煩的聲音。

“有事說事，沒事就死。”阿列克斯從不省人事中勉強擠出一句話。

布蘭爾微：“是我。”

那邊一點猶豫都沒有，怒道，“沒錢！”

布蘭爾微想說正事的神色僵在臉上，擡頭，看到沙發後露出了一個憋笑的紅毛腦袋。

她掙紮道，“……不是缺錢，是有正事。”

“正事、哈哈。”

“……真的，我保證。”

阿列克斯那邊語氣舒緩了，他顯然沒把「正事」當真，隻以為布蘭爾微又在外面幹了什麼破事兒。他輕描淡寫地笑了一聲，“上次你半夜把我叫醒說正事是通知我采購特産酒，上上次淩晨你是忘了帶錢讓我去美容院給你付賬，上上上次……算了，布蘭爾微你有多少前科你心裡沒數嗎？”

布蘭爾微毫無悔過之心，“這次的事是我請人吃飯，卡刷爆了，你給我轉點。”

香克斯：……逗自己家大副真的這麼好玩嗎？

阿列克斯立刻炸毛，“你不是說不缺錢嗎？我真服了你們三個敗家子兒，長谷就算了，你最近花錢花得比妮諾卡還多你就不愧疚嗎？還就逮着我一個人薅，你下次再薅，我就把你的船長室砸了拿去賣破爛。”

看電話蟲的動作他應該是頂着起床氣從床上跳起來，一邊走一邊翻東西，聲音聽起來怨氣沖天，“說吧這次又要多少，轉你哪張卡？”

……好慘一男的，抱怨完還打錢。

他真的，哭死。

“清醒啦？”布蘭爾微笑眯眯操作了一下傳真機，“收一下傳真，再把人都叫醒，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請在傳真裡寫的這個時間到這個坐标接我，不要提前也不要遲到——如果遇到什麼别的人，别動手。”

意識到自己被耍了的阿列克斯深吸一口氣，“……我真謝謝你的良苦用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