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之戰國自從當上海軍元帥後,還是第一次感覺自己快氣瘋了。
他現在真的很想點着布蘭溫的鼻子罵一句,你有病?
正常人的邏輯不是應該對上這一波攻勢嗎,這人什麼意思?他打過來了,布蘭溫自己閃了一下劈樓去了?!
「劈歪了」什麼的……
根本不會有人信啊!
布蘭爾微這一刀确實是臨時起意,她沒想到海軍給的這個機會這麼好,正好讓出了海軍本部那棟巍峨的樓。
她原本就不是來幫誰打仗,說到底她就是來攪局的。
長谷研澤不止一次的抱怨過,海軍本部設立在樂園,給文托商會的滲透造成了不少麻煩。
那麼,就重建一下吧,不管搬遷不搬遷,馬林梵多一時半會兒都别想用了。
就是對戰國心髒不太好……
“布蘭溫——”
佛之戰國的怒吼灌進布蘭爾微的耳朵裡,布蘭爾微卻滿不在乎地轉了轉刀。
一棟樓而已,生什麼氣。
盡管她知道海軍本部在海軍心中更像是一種精神信仰,它的坍塌就是信仰的坍塌。
眼看着海軍士兵們一個個的開始士氣跌落,戰國幾乎是帶着冤死七七四十九天後的怨氣又瞪了一眼布蘭爾微,然後苦口婆心的激勵起了海軍士兵。
内容不外乎是「鎮守在此的意義」之類的。
而罪魁禍首布蘭爾微,這會兒已經把她的注意力放在了另一個地方。
地下有岩漿正在湧動,而且動向相當複雜。
一開始岩漿是沖着遠處正在被帶着逃離的草帽小子去的,走了一半又往她腳底下蹿,蹿了又一半戰國下場了,于是岩漿又掉頭去追草帽路飛。
……好糾結的赤犬,他沒事吧。
姑且繼續搗亂好了。
寒鴉上重新燃起了白熾色太陽火,準确追蹤到了地下移動的赤犬,火舌發出恐怖的呼号,翻湧着凝聚成一隻烏鴉形狀拖着長長的「尾羽」向着赤犬所在飛舞而去。
熾白火鳥優雅翻飛,所過之處卻磚石開裂、空氣扭曲,它短暫飛過的地面似乎有些融化的迹象。
就在它逼近赤犬時,層層疊疊的寒冰拔地而起,盡管如同螳臂當車,但在仿佛無窮無盡的堅冰面前,熾白火鳥終于在蒸發掉不知道多少層冰時消隐無形,成了空氣中的一絲滾燙的蒸氣。
“哈……”布蘭爾微身形一閃,已經出現在青雉上空,“我還真是沒想到,是你攔我呢。”
青雉用寒冰覆蓋想去驅散黏附在他手臂上的太陽火焰,武裝色的全力防禦和冰層抵消下,他仍然感覺到鑽心的灼痛。不用去看,他的手臂必然已經被燒傷了一大片。
上面的布蘭溫伸手打了個并沒有響的響指,或者說更像是兩根手指在一起搓了一下,火焰随即熄滅,那灼痛也消失不見。
用冰遮擋住燒傷的青雉有些複雜的擡頭看烏鴉領主,“好久不見。”
他不會去問為什麼烏鴉領主要幫他一個海軍遮掩他在對撞中吃了虧的事實,至少不會在這裡、在現在問。
就當作是因為他曾經和索拉海賊團的那點私交吧。
“嗯,好久不見。”布蘭爾微低頭俯視青雉,指了指他額上的眼罩,輕聲問,“你還在随地大小睡嗎?”
“……”青雉沒有回答,隻是在一句問候後,眼神也變得如同他身體表面覆蓋的冰霜一樣冰冷。
布蘭爾微自讨沒趣,搖了搖頭,“……真沒意思。”
她降低了高度,拉近了距離,白熾火焰呼嘯而出,以兩人為中心,劃出了一個熊熊燃燒的戰圈。
普通海軍士兵根本不敢靠近這裡,那火焰帶起的氣流風聲和扭曲的空氣讓兩人所言所行都變得模糊不清。
“沒關系,我就是來看看,沒想做什麼,所以誰攔都一樣。”布蘭爾微在裡面攤手,“我會在這裡陪你待一小會兒的。”
青雉的肢體仍然沒有絲毫的放松,但神色似有緩和,“你真是惡劣啊——布蘭溫。”
“我做什麼了?”布蘭爾微笑着問,“砍了隻胳膊、給你們海軍本部來了一刀?——要是戰國發了心髒病,那都怪不到我,我提醒過他年紀大就要少生氣了啊。”
“你在世界上折騰着什麼,你心裡明白。”她的玩笑并沒有得到回應,青雉反而壓低眉頭,冷笑一聲。
布蘭爾微點頭,“嗯,我太明白了。可我做的又哪裡惡劣呢?”
“……你這家夥——”
“庫贊,你既然清楚我在做什麼,那應該更清楚你們海軍很大一部分軍隊,最近幾年的作風到底有多「激進」吧?”
青雉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往遠處草帽路飛逃走地方向望了一眼,有着火網的隔絕,他看不清岩漿的紅光,卻似乎能感受到那嚴酷的炙熱。
「激進」?
隻是「激進」嗎……
措辭太客氣了啊,布蘭溫。
對自己某些同僚的不滿,在當年和索拉海賊團共同護送過某個國家的民衆後,開始了持續走高。
這種不滿更是在時常聽說烏鴉領主對民衆的所作所為後一路攀升。
海賊尚且如此寬仁溫厚,海軍卻那樣不顧民衆死活。
當年在奧哈拉時的迷茫和無所适從,已經在近些年對烏鴉領主的關注中逐漸轉化為對某些人的「憤怒」。
他可以懶散、可以從容不迫地去踐行他的正義——可是憑什麼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