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話叫什麼來着?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白蛇的腦袋差不多快和雷德号甲闆一樣大,但在它當着布蘭爾微的面表演了一段「受氣包」後,得到了索拉極為親切的關懷。
以船長為首。
布蘭爾微吩咐完以撒靠岸下錨後,轉頭就開始專心安慰白蛇。
“小白寶寶不委屈,等一會兒我幫你揍他哈。”
一邊說着,她一邊跳上白蛇的腦袋,在它眉心的鱗片上不痛不癢地抓了抓,然後繼續哄,“我們小白寶寶天天幫忙守島都累瘦了,好辛苦。”
白蛇斜了斜頭,神色看起來有點困惑,不知道是針對她話裡的哪一部分。
阿列克斯從防護網上跳下來,嘴角抽搐地搬東西下船,“啊對對對,誰敢靠近附近啊,可真是「辛苦」了。”
“而且哪有瘦啊,明明比上次見它還大……”以撒把嘴裡啃着的蘋果取下來,忍不住吐槽道。
艾斯扣着一個漁夫帽,目瞪口呆對着坐在白蛇腦袋上飛速遠離的布蘭爾微行注目禮,“不是,那個,她……”
“小白現在靈智開的有點吓人了,上回見面它還不會裝可憐,隻會硬着咬。”妮諾卡對艾斯的震驚視而不見,轉頭對着貝林說。
貝林深以為然地點頭,拖着遮陽傘路過艾斯順便幫他把下巴托回原位。
“這就是——離開家長的孩子成長得快嘛。”蘭伯特拎着便攜醫療箱笑眯眯地接了妮諾卡的話。
“……家長?”雷德号上有人側目過來。
“嗯,小白是布蘭養大的——島上這些野獸差不多都是布蘭帶大的,所以……”
說到後半句,蘭伯特扭過頭,不僅是提醒雷德号的人,也是警告艾斯,“和野獸互毆可以,重傷都可以,但要是弄出「獸命」來,她可饒不了你。”
“那吃什麼……咱們的存糧可吃不了多久啊。”拉基路擔憂。
“你們不會還準備常駐吧?”妮諾卡神色無辜地歪了歪頭,“閑逛也得有個期限,對吧紅發船長?”
香克斯猶猶豫豫地伸手指,“那,三個月?”
妮諾卡挑眉,似笑非笑,“您的行程,您問我啊?”
香克斯閉上嘴。
布蘭爾微這幾個船員跟她本人多少有點像,說話都怪腔怪調的。
但是目的都沒達到,輕易走,也不是他的風格。
雖說要做的事還有一些,但不急于一時。馬林梵多的大戰剛剛結束,所有人都需要「淡忘」。
記住結果,而去淡忘這場戰争是如何結束的。
兩位代表□□的當事人如果暫時還沒打算把撕破的臉皮扔到全世界民衆面前,那最好在偉大航路上銷聲匿迹一段時間。
索拉海賊團的勢力擴張融合着文托商會和馬利斯商行的行動,甚至還和日羲商會有着苟且配合,但都是借着影響靜靜滲透。
要是這會兒開始喊什麼口号,大張旗鼓地鋪張——尤其是布蘭溫本人在全世界出面有什麼動作,那就差把「謀反」兩個大字寫到瑪麗喬亞的大門上了。
所以對索拉來說,這次瓷島之行不僅是帶艾斯修煉,也是一趟必然的「緘默」。
紅發海賊團因為沒有危險擴張,所以這趟行程顯得沒有那麼必需。
……但誰讓他們船長順水推舟地就跟着來了呢?
登了島,原始叢林環繞着的島中心是一方深邃巨大的水潭,水潭周圍竹林掩映,岸邊搭着一個小小的竹屋。
那麼小,小到香克斯第一眼根本沒看到。
他是在水潭裡的白蛇腦袋旁邊的布蘭爾微的不遠處,才注意到那幢竹屋的。
破舊,零碎,看起來四下透風。
布蘭爾微輕輕拍着白蛇的吻部,聲音很輕,“我也很好,最近幾年也挺有意思的。小白寶寶要是小一點,我就可以帶着你一起出去玩了。”
隻是白蛇的目光似乎更困惑了。
布蘭爾微恍然大悟,“哦,你沒聽過我叫你「寶寶」來着。”
香克斯:“……”
這個見到動物——姑且算動物吧——見到動物就叫「寶寶」的習慣,布蘭到底是跟誰學的……
而且她把這麼多野獸帶大,到底是在這生活了多久?
就算極端情況,她和蛇一起長大的,可那條蛇看起來也不是二三十年就能長成的樣子啊……
繼火山之後,他再次發出感歎:
布蘭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
但這話他隻敢想不敢問,要不然鐵定被薅着脖領子罵「那你是個什麼東西」。
以前跟他客氣客氣說他措辭失禮,現在起手就得是一記「七月流火」。
布蘭爾微又摸了摸白蛇,目送它沉入水潭,扭頭看向香克斯,“你什麼時候走?”
香克斯:“……要不要這麼絕情啊?”
“不是我絕情,實在是這個島也就到此為止了。”布蘭爾微朝着遠處雲霧間的瓷島揚了揚頭,“還是說,你真的打算上去看看?”
“那個島上也有野獸嗎?”香克斯環視水潭,隻這一眼就掃到了好幾隻怪模怪樣的巨獸在喝水。
“隻有些獅子老虎什麼的。瓷島上太多普通人類,我不會允許這些小家夥出現在瓷島上的。”布蘭爾微望向不遠處。
那裡兩頭喝着水卻互相擠來擠去的巨獸壓塌了一大塊竹林。
她眉頭皺起,從地上拾了兩塊小石子,給兩隻各賞一塊,“不許打架!”
兩頭巨獸各頂一個粉紅大包不忿地分開了。
布蘭爾微指着那片倒伏的竹子,“看見了吧,這群家夥破壞性太大。”
香克斯想象了一下這幫龐然大物在人群密集處的場景,給布蘭爾微比大拇指,“英明。”
布蘭爾微靜靜看他,“那你什麼時候走?”
“……”
“十天?”